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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旧世博园区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等候入场的队伍,一时间竟又有种回到世博的感觉,只是这队伍比世博时更杂乱无章。好不容易挤进场内,作为人生赢家的我直奔向Explosions in the sky(后简称天爆)即将开演的草莓舞台前。
此时下午4点40分,太阳在西面刚刚开始泛出柔和的金色,目光翻越面前的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天爆在三大件堆砌的音墙和中开始了他们的演出,《Catastrophe And The Cure》的旋律一泻而出,伴着观众的欢呼引爆上海的天空。而我的周围,人流不断涌入主舞台,云彩刚好遮住热度,大屏幕上的海浪拍打着观众亢奋的脸庞,分不清哪些是邮递员,哪些是凑热闹的群众。
天爆是自己第一批聆听的后摇乐队,对于他们,心里还是怀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19岁那年碰到一个重要的人,导致很多重要的转折都在那一年发生,其中就包括开始听后摇。那时我是个金属党,同时是个郁郁寡欢的年轻人,乐于用黑金死金哥特暗潮来排解自己的忧愁,并且认为金属乐是世界上最牛逼的音乐。而他则对金属不抱好感,一直试图说服我不要执迷不悟。
终于有一天,他用自己3寸屏Motorola录下的Mono现场视频打动了我。短短十几秒并不清晰的视频,传达出后摇现场的激情和热度却令我非常震撼。彼时的我从未想象过,除了金属还能有别的乐队可以令人感到振奋。
后来他拷给我一批后摇资源:Mono、Sigur ros、God is an astronaut……以及Explosions in the sky。
我喜欢在煤渣操场夜跑时听Explosions in the sky,户外夜晚的静谧是音乐最好的背景。我通常选择《Those Who Tell the Truth Shall Die, Those Who Tell the Truth Shall Live Forever》,并且最青睐第一首《Greet Death》。那时的自己跟很多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对自身厌恶,对生存迷茫。当第一阵音浪冲破吉他延音编织的薄纱,暖流从耳蜗瞬间注入身体每处,令我感到自己可以释然地正常地面对死亡,怀着小小的雀跃,而非像平时那样在极度渴望和惧怕之间徘徊。
现在想来,都是遥远又清晰的感受啊。
随着第一束霞光刺透云层,第一首曲子结束,但乐队没有停止演奏,而是用一串干净流畅的吉他延音牵出下一首曲目。几个熟悉的音符同夕阳一道洒向人群,舞台上灯光亮起,观众开始尖叫——是《Your Hand In Mine》。这首歌来自天爆的第三张专辑《The Earth Is Not A Cold Dead Place》,正是这张专辑稳定了他们在后摇界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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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天爆的专辑,EP、电影原声除外,一共是五张。第一张《How Strange, Innocence》在2000年刚一发行就收到了媒体、网络和乐迷的青睐。但据乐队成员说:“乐队中除了某些人对于第一张专辑感到非常骄傲,也非常喜爱这张作品,而其他人却想把那三百份CD通通买回来烧掉”。客观看来,这张专辑的确是非常普通的后摇套路:沉静、铺垫、爆发。在这张专辑中,令我特别注意的是鼓的表现,密集的底鼓和均鼓使情绪的推进显得有些急躁;同样是均鼓的陈铺,就不如他们后几张专辑的表现来得沉稳。对于这张专辑,只能说作为小试牛刀的处女作值得鼓励。
由于后摇隐晦的表现形式,所有信息的传达便浓缩在专辑名及歌曲名中,所以它们往往格外意味深长引人遐想。时隔一年,天爆的第二张专辑《Those Who Tell the Truth Shall Die, Those Who Tell the Truth Shall Live Forever》却有了质的飞越。无论旋律、氛围、情绪的拿捏还是器乐间的配合,天爆都开始成熟起来,沉静与爆发之间变得流畅且对比十足,歌曲间的顺畅衔接使整张专辑成为一个整体。
这不是一张温情的专辑,正如它的名字,它尖锐,它揭示,它令你思考,它让你选择是否妥协。这张专辑令人耳目一新,其中的每一首歌都能给人以力量倾注的感觉。
第三张专辑《The Earth Is Not a Cold Dead Place》首先在封面和名字上已经非常吸引眼球。这幅填满了手写英文字母的白底封面已然成为最经典的后摇专辑封面之一。这张专辑与上一张的暗色不同,它奠定了天爆由此之后的暖色调风格,也由其受欢迎程度使天爆成为后摇代表性乐队之一。而之后两张专辑《All of a Sudden I Miss Everyone》《Take Care, Take Care, Take Care》我认为无功无过,所以不想多说什么了。
太阳收起最后一缕光辉,吉他手拍打吉他制造出空旷的延音效果,观众和着节奏拍手摇摆。《The Only Moment We Were Alone》,演出的最后一首歌拥有温柔的名字。有人说《The Earth Is Not A Cold Dead Place》中的两首歌名连接起来是一句很美的话:The only moment we were alone, your hand in mine。
从第一次听到后摇,现已时隔四年多,我的音乐兴趣也从后摇转向别处。但我仍珍惜自己热爱后摇的这段经历。我认为,人的听觉记忆远比视觉记忆更强。就像你突然听到一首好久没听的歌,突然翻出一张搁置多年的专辑,那一瞬间,往昔的记忆,那些事那些人,那些难以言述的感觉,猝不及防地被还原在你面前。
而后摇带领我回到的时间之流,正好是生命中最平静温暖的那段时光。
试听配乐《Your Hand In 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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