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北京沙尘暴北河沿长篇评书膀大腰圆 |
分类: 偶寄闲情醉浮生 |
风扫面颊,是暖的;雨润芭蕉,是细的;花重京城,是妍的,于是我知道春天来了。东雪化尽,雪化了,不是变成水,是春天。春天的降临真是无声无息,不经意间扑进你的眼眸,抚摸你的发髻,溜进你的衣袖。在花红柳绿间人们踏春走出户外寻花问柳来了。
一年四个季节最不喜欢春季的我,因为春天的暖便也荡起了童心,决定出外看看。要去就去胡同,远离城市的喧嚣。上周六踏着撒播大地的晨晖,10点左右就来到了北河沿。星期六是个睡懒觉的日子,于是看到三两个刚刚起床的妇女正拿着牙刷在路边暗合着“水底鱼”清洁牙齿,这几位女同志都是膀大腰圆的中年,也许是牙齿保养得好的缘故才成了现在的体形吧,赶明儿牙膏厂别找李嘉存做广告了,直接找这姐儿几个,比李更具直观的视觉冲击力。老人们有的支张棋枰,摆两把马扎,旁边伺候着酽茶开始了他们的纸上谈兵,他们因方寸争斗的胜负时而蹙眉凝思,时而莞尔微笑,时而又脸红颈粗,在这时不是他们控制着手中的棋局,而是棋局左右着他们;有的找上老哥们谈谈“天宝旧事”,老人都爱回忆,那些往事从他们嘴里流水趟儿似的讲出来,让你可以触碰到历史的残迹;孩子们在胡同里嬉打着,男孩子们多以运动服为主,爱臭美的女孩子们有的在这初春便穿了裙子,但她们并不因穿着裙子而稍稍装出淑女的娴静,也和男孩子们一样追逐打闹,于是秀裙飘飘,笑语盈绕,整个胡同也显得活泛起来。“吱纽”一声,路边一家的院门打开,一对年轻男女走了出来,他们眼角中漾满了笑意,这幸福的笑浓得连春风都化不开。他们手牵手地走出北河沿向东拐去。我想,也许那么多人喜欢春天也有这个原因在内吧——它是青年男女感情萌动的季节,适合谈谈恋爱。
走累了的我在路边小铺买了一瓶水,坐了下来。背后一个声音:“小伙子,不嫌脏?”回头看时,一个约摸70往上的大爷笑眯眯地看着我。这就是老北京人,热心、爱管管这管管那。我笑着:“谢您了,反正北京有沙尘暴,不坐着也是个脏。”“嘿!那倒是,说起着北京沙尘暴啊……”一看他这要开长篇评书的架势我忙接过话茬,“说起这北京的沙尘暴呀,我怀疑是孙长老在使神通,待我降服这妖猴便了。”还没等老爷子反应过来,我便绝尘而去了。出了胡同暗自庆幸:“幸亏老孙机智,要不要是让这老头打开话匣子我中午饭都没地方找辙去,这老头不像能请我吃饭的主儿。俺倒不是为了一顿饭,但要是听他唠叨,他倒是痛快了,我岂不是郁闷死了。合着不能让我郁闷了半天还落不上一顿嚼谷吧?”
说来也巧,刚提到沙尘暴,一阵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泥沙把北京皲染得昏天黄地。北京人讨厌沙尘暴,但我却喜欢她,只要她一来准能让北京变了颜色,对颜色敏感的我喜欢这样的多彩,日复一日的蓝色和黑色让我厌倦。罗素曾说:“需知参差多彩是人类快乐的本源。”只因这句话我便无比地爱上这个老头了,如果他晚生几十年,我绝对会去拜他为师。喜欢沙尘暴还因有了她北京才像北方城市——有了北方城市的筋骨、有了北方城市的雄壮。你看,她的到来必定是动天彻地地改变着北京的颜色,阻碍着行人的视线,鼓动起人们的春杉,唤醒起对寒冬的记忆。北京人的脸在风沙的削磨下棱角分明了起来,所以北京人看起来更加俊朗。
正走着手机铃声响起,是张欣打来的,嘱咐我别忘了下午的约定。挂断手机,我稍事将自己凌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把春游的心情略放下来,然后直奔西直门而去。一路思寻,找个时间约三五好友去划船吧,很久没有划船了,我这辈子在春天就有过一次划船的纪录,很是应该打破一次纪录了,但是能够找到合适的时间和游伴么?
前一篇:“生活或生存”这是一个问题
后一篇:生在以耻为荣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