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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捷克动什么别动感情宋体好了歌 |
分类: 觅恨寻愁两鬓苍 |
“捷克,动什么别动感情”朋友文用真挚的目光直视着我,然后继续着他的理论,“一切都是虚的,真的。我的一位朋友——她现在已经做居士了,跟我说不要在这方面投入,不值得。”在他真挚眼神的逼视下我茫然地点点头,这头点得颇为诚恳。文大喜过望,“自己专心干好自己的事情,工作兢兢业业、爱好真心喜欢就够了,不要追求虚无的感情,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说完,他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我在这样的气氛下心里品尝着一种酸涩的滋味但又无处抒发。空气停止了流动,让我喘息不得,我走到门口打开了窗户,但知道空气的滞停不是因为门窗的紧闭。
文大我3岁,至今也没有结婚,他是台湾人,与我认识不久。最近他家出了些事,他姐夫因有外遇执意要与他姐姐离婚,为此他姐姐一时想不开服药自尽,虽然发现及时被拉到台大医院洗胃抢救当时没有死,但从星期日到昨天这4天间脑部没有一点反映。在昨天稍早他给家里打去电话,那边告诉他医生说生命是否真能保住还要观察,即使最终抢救过来也会成为植物人的,但从目前的情况看回生的几率不是很大。在对我讲述完这些的时候他已经清泪纵横了:“XXX这个王八蛋,这么害我姐姐。我姐姐才比我大3岁呀,从小家里那么多兄弟姐妹,我就和这个姐姐亲,要是其他人我也就不这么难受了。我的外甥女和她的混蛋爹爹已经与医院签下协议,一旦情况反复就不再抢救了。”此时我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只得说:“这种事情我们只能尽人力而已,你姐姐的生命能否挽救回来半由人力半由天吧。”文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低头看表已经很晚了,就说:“你先回去吧,什么都别想,明天再决定是否回台。”他点着头随我走到路口独自打车回家了。望着车的背影我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他姐姐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一个人的生命如此轻易地毁灭于感情的纠葛,我只能对此摇头。
通常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所谓殉情居然有幸与我擦肩而过,文的哀愁更加助长了我本来尚未消失的坏心情,在哀愁的滋养下我感到窒息。“感情是什么东西,为了感情值吗?”这个问题再一次从脑海中浮出。我的确给不出答案,因为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可供借鉴,自己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在自己生活中曾经有过感情的苗头,我在苗头刚刚露头的时候过于兴奋。可是刚刚有过的苗头不知什么原因被无情地扼杀掉,那时候理想主义的我如同评书中形容的那样“冷水浇头怀抱冰”真的有点手足无措了,感情直如苛政一般令我望而却步。身边的朋友们有和恋人分开的,有和配偶离婚的,虽然没有闹到自杀的程度但我也亲眼看到了分离带给朋友们的伤害,来自心灵的伤口是永远不能愈合的,最多是把它掩盖住永远地将它尘封在心底不去触碰而已。一向自诩为无神论者的我很是欣赏佛家的态度:“一切皆缘。爱是缘,恨亦是缘,百年之后又何缘之有?不过一堆枯骨而已。”文的姐姐与这许多朋友们的实例活生生地摆在眼前成为佛家这个论点的最有力的论据。爱也好恨也好,空的,一切都是空的。世上或许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才是真的才是实的。都说感情是把双刃剑,一刃甜蜜一刃苦涩,在我看来感情是把三刃剑,还有一刃就是杀人。有时杀人这面锋刃血淋淋地直取人的性命;有时这面锋刃则直取人心不见血痕,但这往往对人的伤害最大:哀莫大于心死。“方死方生,方生方死”,在道家看来一个完整的生命过程中只有生与死是值得记录的,其他皆为幻像,这点和佛家倒是颇为吻合。我们不是知道庄周试妻的故事吗?我们不是知道《红楼梦》的《好了歌》吗?《好了歌》正是对庄周试妻这个故事的最通俗的阐释: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雪芹在凡例中说此书写得“字字看来皆是血”原来我不能深刻体会,但此时我却深刻地体会到了,他真是天才,将世间的悲剧洞悉得那么透彻。如果说这些只是故事和小说的话,我们也可以看看现实,在感情问题上令人向往的结果总是没有,我的朋友以及我知道的朋友最终追求的婚姻几乎95%不能令他们满意,走上红地毯的身边的配偶几乎都不是他们最爱的人,被他们视为真正的感情最后给予他们的只有伤害。这也正是我一直疏离感情的原因,因承受不住如此的沉痛也就干脆不去动它了。当然,也有少而又少的美好感情能够善始善终,但这又如何呢?总有一个人先离去吧,留给生者的不也是无尽的忧思与伤悲吗?“百年好也终有一朝分开。”杨主簿的这句道出了多少无奈和悲伤!
我尊敬文的姐姐,为感情而自杀的人一定是感情炽烈、对感情顶礼膜拜的虔诚信徒,感情对她来讲如同信仰一般神圣光洁。同时为她的举动感到遗憾,为感情而自杀太不值得。虽然在信仰倾倒的时刻自杀是虔诚信徒的必然举动,但我仍然无法接受一个生命轻而易举地毁灭。我清楚自己是矛盾的,一方面对有着坚定信仰的信徒充满尊敬,另一方面又为他们为信仰而徇死的行为不能接受。这个矛盾是我永远解决不了的,所以现在我一直被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所困扰:感情,动还是不动?我无法马上对此作出抉择,可我倾向于后者。但愿这只是个阶段性的抉择而已,当然也只是“但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