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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边城》吊脚楼石墩凤凰古城 |
分类: 偶寄闲情醉浮生 |
凤凰古城的风貌与别处颇有些不同,或许是去的地方少,总觉得凤凰如同一个从未见过的另具韵致的少女,新鲜、迷人而又神秘,其实整个湘西地带都是这样的。这感觉让我对沈从文《边城》的轰动豁然开朗,沈公笔下的古城正是凤凰的实录,也许还不及凤凰风貌的十分之一,但这些就足以令《边城》当选诺贝尔文学奖了,只是沈公不幸的离世……可惜了这部好小说。
从长沙驱车大约5个小时颠沛着来到凤凰古城,沿途就可看到不同于别处的景象,如在路边的溪水里便有一群人赤裸着嬉水,浑然伊甸园的亚当夏娃;裹着缠头的阿公阿婆背着背篓徒步而行,他们永远弯着腰,是生活的艰苦将年轻时的昂首挺胸打磨成这样的吧……下车伊始便有尿意袭来,找到一处厕所居然要收1块钱,一泡尿难倒英雄汉,也只好认了,只是暗自诅咒商业化的步伐也将这里的淳朴粗暴地抢夺去了。出恭之后从厕所出来登上一座石桥,从石桥上就可对凤凰古城一目了然。桥下的溪水东西而循,这就是沈从文笔下的沱水了,溪水两岸就是苗家著名的吊脚楼。凤凰之所以出名除因沈从文的小说之外,也自有其特色,以我看来这特色就是楼多,且建筑规划整齐,丝毫没有杂乱之感。放眺溪水两岸,吊脚楼顶多为青黑颜色,青黑之下便是雪白,那就是楼壁。楼顶两边的檐角上翘,一般每个檐角上都有一兽或蹲或立,只不过这兽的雕刻比之北京城里古建筑垂脊上的兽相去太远。吊脚楼的排列并非只有沿溪一排,而是好几排,而且每排都比前一排要高出些许、斜出20来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那么整齐漂亮,真也佩服极了能够造出这样楼型规划出这样建筑格局的少数民族的人民。从桥上下来沿一侧岸边东行几步看到一个个刚刚高过溪水的方形石墩从这边的岸崎岖着排到那边的岸如同水上梅花桩,来古城的游客们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一个石墩一个石墩地从这边的岸走到那边的岸。我也放着胆量迈上石墩,想走到对岸,只是心里惶恐不敢一步一个石墩地走,总是第一步走上前一个石墩,后面的脚跟到前面脚迈上的石墩,站稳后再迈向更前面的石墩,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走到对岸。溪水里有渡船往来,运送着来这里的游客,艄公和坐船的游客都是一幅笑吟吟的样子,只不过一方是满足了物质的开心,一方是满足了精神的愉悦。溪岸两边看到了以往只在电视上看到的风貌,妇人们蹲在岸边将换下的衣服两手一抖平铺在水里,来回晃动双手算是将脏衣服漂洗一会儿,然后就将衣服拎上岸边青石上,一只手拿起大棒“嘭嘭”地敲打衣服。每个妇人敲打的频率和力度都不一样,所以声音也都不同,但就是这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反而变的和谐而有韵律了,西方的交响乐该不是受了这种洗衣方式的启发罢。洗衣的妇人们无一例外地沧桑、黢黑,可以看出的是虽然生活并不宽裕但她们对这样的而生活已然安之若素了。下午走到了一个地方花了5块钱租了套苗族服装照了应景的相,5块钱不贵,可见古城生意人会做生意。
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叫忠义居吊脚楼门前,敲开门问了问价格便住下来。楼梯右手的墙上挂着带有文字说明的竿军照片,在凤凰,只要涉及它的历史,你就无法忽略本城居民对他们先辈的荣誉最为经典的表述:无湘不成军,无竿不成湘。清咸丰年间,镇压太平天国起义的曾国藩湘军中,竿军部队“虎威营”在首领田兴恕率领下,转战十几省,历二百余战皆胜,所向披靡,被曾国藩命名为“虎威常胜军”。竿军兵勇喜欢在左臂刺上“虎威常胜军”的青字,攻城格斗时,常赤裸左臂,挥刀跃马,自家人互相呼应鼓舞士气,敌方则见之丧胆。1937
年11月以凤凰籍官兵为主组成的国民革命军第128师,由师长顾家齐率领奔赴浙江嘉等地狙击侵华日军第6、第8两个军团,这场凤凰军人出演的竿军历史上最为惊天地泣鬼神,直到今天都是不能也不可能被忘却的壮举在当时震动朝野。以文蜚声的沈从文竟然也曾是竿军中的一员,14岁就当了竿军中的陆军中士,而且还是竿军中的副爷,但由于文学天赋极佳被其祖父劝说弃武从文。我所下榻的忠义居原是竿军首领聚集所在。
华灯初上的沱江风景别具特色,五光十色不仅将眼睛填充得目不暇给,也将原本昏暗的沱江映照得活泼起来。一座古朴的小城此时竟迸出了年轻的活力。沿江而行,两岸净是小贩,贩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工艺品、食品、衣服……走到虹桥桥下,一个妇人卖的东西吸引了我,黄黄的一坨东西,有些部分是黑色的。上前询问,答曰是野生蜂蜜,黄色固体可以一小块一小块地切割用温开水化开喝,黑色部分切下来泡酒最好,东西很贵45一斤,想还价但是湖南人“彪悍”得很,根本没有商量余地,无奈只得按价取货。继续逛着又买了3个具有苗家特色的包。走了半天五脏庙开始不停“唱戏”,在街边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三道菜:血粑鸭、水芹和叫化鸡,还点了具有苗家特色的米酒、猕猴桃酒、状元红各2两。血粑鸭是鸭肉和糍粑炒在一起的一个菜,所谓血粑就是用鸭血泡过的糍粑。这道菜具有馥郁的湘西风味,口感极好。还有水芹菜都是牙签粗细,吃在嘴里味道比芹菜和西芹要重不少,据说有明显的药效。至于叫化鸡则很是一般。我们吃饭的这家餐馆整个是一个竹楼,在这里吃饭体会到异族风情不说,还浑然忘了湖南的暑热天气。从餐馆出来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个类似于北京东华门夜市的地方,摊主们吆喝着听不懂的话,我们上前点了样苗家的灶饭吃了起来,但是味道并不见好,也就当体会了一回边民的民家饭而已。夜市延伸有几百米,几百米的中间有一个乐队给大家表演,说是乐队其实也就两人,一个小号,一个吉他兼主唱。有的客人兴致来了,就将两人招呼到他们吃饭的桌前点唱,两人也不另外收钱,只是按着客人点的歌曲演唱,有时还自出机杼地加些额外旋律活跃气氛。夜间的古城一派商业繁华景象,虽不令我这样的老派人满意,但这不也是古城的旧貌新颜么。吃完灶饭,沿溪水走到一家吊脚楼上,这家吊脚楼被改装成了咖啡馆,我靠窗坐下要了一杯啤酒边饮边赏这夜光中的古城,这时的古城真令人流连。
夜很深了,我回到忠义居安歇,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收拾行囊付账出来,走在古城的一条小巷,仔细打量沿巷店铺,发现这条街巷两边店铺居然十九是黄永玉题写的牌匾,不知道黄老是否真有那么多时间给自己家乡写这些东西,我倒觉得这和北京古玩城里的启功字是一个路数出来的。沈从文先生《边城》的影响在这条巷仰首可见——每隔几米就有一家店铺叫做“边城XX”,可见如今的古城人将“文化搭台,商业唱戏”的精髓领悟得极为透彻。走了一阵有些累便到一家早点摊前要了碗豆浆打打尖,喝完便搭车离别了令我回味至今的凤凰古城,现在的她虽然商业却商业得那么润物无声,并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古城的风貌及人们生活的方式依然陈旧,是一座中国为数不多的活古城。别了,凤凰,我还会回来的,而且一定!
从长沙驱车大约5个小时颠沛着来到凤凰古城,沿途就可看到不同于别处的景象,如在路边的溪水里便有一群人赤裸着嬉水,浑然伊甸园的亚当夏娃;裹着缠头的阿公阿婆背着背篓徒步而行,他们永远弯着腰,是生活的艰苦将年轻时的昂首挺胸打磨成这样的吧……下车伊始便有尿意袭来,找到一处厕所居然要收1块钱,一泡尿难倒英雄汉,也只好认了,只是暗自诅咒商业化的步伐也将这里的淳朴粗暴地抢夺去了。出恭之后从厕所出来登上一座石桥,从石桥上就可对凤凰古城一目了然。桥下的溪水东西而循,这就是沈从文笔下的沱水了,溪水两岸就是苗家著名的吊脚楼。凤凰之所以出名除因沈从文的小说之外,也自有其特色,以我看来这特色就是楼多,且建筑规划整齐,丝毫没有杂乱之感。放眺溪水两岸,吊脚楼顶多为青黑颜色,青黑之下便是雪白,那就是楼壁。楼顶两边的檐角上翘,一般每个檐角上都有一兽或蹲或立,只不过这兽的雕刻比之北京城里古建筑垂脊上的兽相去太远。吊脚楼的排列并非只有沿溪一排,而是好几排,而且每排都比前一排要高出些许、斜出20来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那么整齐漂亮,真也佩服极了能够造出这样楼型规划出这样建筑格局的少数民族的人民。从桥上下来沿一侧岸边东行几步看到一个个刚刚高过溪水的方形石墩从这边的岸崎岖着排到那边的岸如同水上梅花桩,来古城的游客们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一个石墩一个石墩地从这边的岸走到那边的岸。我也放着胆量迈上石墩,想走到对岸,只是心里惶恐不敢一步一个石墩地走,总是第一步走上前一个石墩,后面的脚跟到前面脚迈上的石墩,站稳后再迈向更前面的石墩,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走到对岸。溪水里有渡船往来,运送着来这里的游客,艄公和坐船的游客都是一幅笑吟吟的样子,只不过一方是满足了物质的开心,一方是满足了精神的愉悦。溪岸两边看到了以往只在电视上看到的风貌,妇人们蹲在岸边将换下的衣服两手一抖平铺在水里,来回晃动双手算是将脏衣服漂洗一会儿,然后就将衣服拎上岸边青石上,一只手拿起大棒“嘭嘭”地敲打衣服。每个妇人敲打的频率和力度都不一样,所以声音也都不同,但就是这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反而变的和谐而有韵律了,西方的交响乐该不是受了这种洗衣方式的启发罢。洗衣的妇人们无一例外地沧桑、黢黑,可以看出的是虽然生活并不宽裕但她们对这样的而生活已然安之若素了。下午走到了一个地方花了5块钱租了套苗族服装照了应景的相,5块钱不贵,可见古城生意人会做生意。
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叫忠义居吊脚楼门前,敲开门问了问价格便住下来。楼梯右手的墙上挂着带有文字说明的竿军照片,在凤凰,只要涉及它的历史,你就无法忽略本城居民对他们先辈的荣誉最为经典的表述:无湘不成军,无竿不成湘。清咸丰年间,镇压太平天国起义的曾国藩湘军中,竿军部队“虎威营”在首领田兴恕率领下,转战十几省,历二百余战皆胜,所向披靡,被曾国藩命名为“虎威常胜军”。竿军兵勇喜欢在左臂刺上“虎威常胜军”的青字,攻城格斗时,常赤裸左臂,挥刀跃马,自家人互相呼应鼓舞士气,敌方则见之丧胆。
华灯初上的沱江风景别具特色,五光十色不仅将眼睛填充得目不暇给,也将原本昏暗的沱江映照得活泼起来。一座古朴的小城此时竟迸出了年轻的活力。沿江而行,两岸净是小贩,贩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工艺品、食品、衣服……走到虹桥桥下,一个妇人卖的东西吸引了我,黄黄的一坨东西,有些部分是黑色的。上前询问,答曰是野生蜂蜜,黄色固体可以一小块一小块地切割用温开水化开喝,黑色部分切下来泡酒最好,东西很贵45一斤,想还价但是湖南人“彪悍”得很,根本没有商量余地,无奈只得按价取货。继续逛着又买了3个具有苗家特色的包。走了半天五脏庙开始不停“唱戏”,在街边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三道菜:血粑鸭、水芹和叫化鸡,还点了具有苗家特色的米酒、猕猴桃酒、状元红各2两。血粑鸭是鸭肉和糍粑炒在一起的一个菜,所谓血粑就是用鸭血泡过的糍粑。这道菜具有馥郁的湘西风味,口感极好。还有水芹菜都是牙签粗细,吃在嘴里味道比芹菜和西芹要重不少,据说有明显的药效。至于叫化鸡则很是一般。我们吃饭的这家餐馆整个是一个竹楼,在这里吃饭体会到异族风情不说,还浑然忘了湖南的暑热天气。从餐馆出来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个类似于北京东华门夜市的地方,摊主们吆喝着听不懂的话,我们上前点了样苗家的灶饭吃了起来,但是味道并不见好,也就当体会了一回边民的民家饭而已。夜市延伸有几百米,几百米的中间有一个乐队给大家表演,说是乐队其实也就两人,一个小号,一个吉他兼主唱。有的客人兴致来了,就将两人招呼到他们吃饭的桌前点唱,两人也不另外收钱,只是按着客人点的歌曲演唱,有时还自出机杼地加些额外旋律活跃气氛。夜间的古城一派商业繁华景象,虽不令我这样的老派人满意,但这不也是古城的旧貌新颜么。吃完灶饭,沿溪水走到一家吊脚楼上,这家吊脚楼被改装成了咖啡馆,我靠窗坐下要了一杯啤酒边饮边赏这夜光中的古城,这时的古城真令人流连。
夜很深了,我回到忠义居安歇,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收拾行囊付账出来,走在古城的一条小巷,仔细打量沿巷店铺,发现这条街巷两边店铺居然十九是黄永玉题写的牌匾,不知道黄老是否真有那么多时间给自己家乡写这些东西,我倒觉得这和北京古玩城里的启功字是一个路数出来的。沈从文先生《边城》的影响在这条巷仰首可见——每隔几米就有一家店铺叫做“边城XX”,可见如今的古城人将“文化搭台,商业唱戏”的精髓领悟得极为透彻。走了一阵有些累便到一家早点摊前要了碗豆浆打打尖,喝完便搭车离别了令我回味至今的凤凰古城,现在的她虽然商业却商业得那么润物无声,并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古城的风貌及人们生活的方式依然陈旧,是一座中国为数不多的活古城。别了,凤凰,我还会回来的,而且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