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春天交付给了英国，初夏抵达南法。原想去看看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无奈因花期推迟作罢。

出行时间：2024.6.11-6.18

行程：英国伦敦-法国图卢兹（阿尔比）-马赛（艾克斯）-尼斯（海滨自由城、埃兹、芒通、昂蒂布、圣保罗）-土伦-科西嘉岛。

 

图卢兹（6.11）

四刷法国，选择西南城市图卢兹（Toulouse）入境。离开英国，不再为亨利、乔治头疼，又开始对路易、查理发怵。好在天高皇帝远，偏居一隅的图卢兹与皇室没有太多瓜葛。放松游玩而无需补课。

提到法国城市，人们大多知道巴黎、里昂、马赛，而图卢兹却鲜为人知，要知道那可是法国第四大城市。位于南法加农（Garonne）河畔的图卢兹低调、内敛，明明手中有货（法国航空航天基地、空客总部、圣塞尔南大教堂），就是不肯亮牌。难怪市长在北京抱怨图卢兹被旅游者严重低估。

图卢兹最拿得出手的是圣塞尔南大教堂，它不仅是图卢兹主座堂，而且是法国保存得最为完好的罗马式教堂之一，更是欧洲最大的长方形教堂。教堂拥有矗立的尖顶和建于13世纪的八角形瞭望塔，粉红色外墙配以乳白色石柱，色彩沉稳、庄重。

教堂因埋葬着圣塞尔南的遗骨在宗教界享有声望。陵寝位于教堂中厅，罩着华盖。中厅和地宫墙龛供奉着大量金银箱盒，猜想应与圣物有关。公元250年因拒绝偶像崇拜，圣塞尔南被公牛拖死成为殉教徒，教堂也因之得名。每年来自各地的信徒前往圣塞尔南大教堂朝圣，视其为“圣雅各之路”朝圣线路上的重要一站，大教堂于1998年列入世遗。

建于1750年的市政厅是图卢兹另一必游之地，135米长的粉红色砖墙建筑，采用严格对称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色彩搭配与大教堂如出一辙。

顺楼梯进入二层，巨大的天棚画和两侧悬挂的藏画、雕塑，完全是艺术宫的配置。看了一眼会议室，猜想背景画作比演讲者更引人关注。

市政厅对面的市政广场是整个城市的中心，每逢周三会被五颜六色的摊位沾满，出售各种食品和用品。广场的周边被挤满商铺，向南通往老城(vieux Toulouse)。

老城内的雅各宾教堂建筑群让我们吃了几个闭门羹，在等待了近两小时后终于见到雅各宾教堂的7根粗大立柱，22米高的石柱像棕榈树一样支撑着扇形穹顶。

加尔默罗会修道院（Chapelle des Carmelites）隐藏在老城街里，如今只剩下一座简陋的教堂，即没有精美的装饰，也没有豪华的祭坛，只是用蜡烛铺满祭台。但满壁画作令人印象深刻，有种身处西斯廷的感觉。

图卢兹除了教堂多，还有50+所贵族宅院，阿塞扎（Assézat）公馆为其中的佼佼者，如今是班贝尔基金会（fondation Bemberg）总部，从漂亮的院落可以想象当年的富贵。

图卢兹的城市建筑呈粉红色，故有玫瑰城之说。法国人的浪漫让绘画遍布全城，众多教堂的天花板、墙壁、地板都被颜色覆盖，图书馆、市政厅如艺术殿堂，连桥也要变成彩虹，市场过廊天棚更不放过。

傍晚，坐在河边聊天看日落是市民的开心时刻。想模仿，最终被蚊虫驱赶落荒而逃。

阿尔比（6.12）

小城位于南法塔恩河畔的岬角，河水流经市中心。河畔坐落着雄伟的阿尔比圣-塞西尔主教座堂（Cathédrale Sainte-Cécile d'Albi）和贝尔比宫（Palais de la Berbie）。古城不大，不同于70公里外的玫瑰城图卢兹，阿尔比古城内均为红砖建筑，是座全城泛红的小城。

穿过方石块墁地的古老街巷，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堡式建筑逐渐显现，这便是著名的的阿尔比大教堂，即圣-塞西尔主教座堂。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其庞大的身躯、怪异的外形以及红砖建筑结构还是令人难以置信。据说教堂建设的初衷源于中世纪教派之争引发的杀戮，胜利者为震慑异端，竟然为教堂选择了要塞的外形，建筑材料则采用当地普遍使用的红砖而非石材。

教堂入口位于高高的台阶之上，气势上到访者就矮了一头。

十六世纪的石雕华盖异常精美，白色和栗色恰与红砖色贴切，而简朴的红砖外墙又反衬出门厅的华贵气质。要塞的外形，宫殿的门脸，暗示每一位访客，这不是一座普通建筑。

步入教堂，内外风格的差异再次形成视觉冲击。华丽的中厅被精致的隔屏一分为二，一侧是大型壁画装饰的小礼拜堂入口，另一侧则是天使雕塑陪伴的唱诗班坐席。楼上有珍贵收藏展示，包括圣物、绘画、宝藏甚至圣人的遗骨。

大教堂内15-16世纪的18500平米彩色壁画，是法国面积最大的文艺复兴教堂壁画。教堂顶部的蓝、金色描绘出天空、日月的景色，讲述的是《新约》、《旧约》故事。画作绘制于1509-1512年，据说是未经修复的原作。

中殿两边是一座连一座的拱顶小堂或神龛，壁上满布绘画和雕塑。最大的一幅壁画是1474年绘制的《最后的审判》，画面中央原有一个象征上帝审判的耶稣，后因修建小礼拜堂的门，破坏了审判场景。但门两侧的剩余部分依然精彩，描述的是天堂与地狱。

圣塞西尔被认为是音乐的保护神，大教堂里很多作品都与音乐有关，比如画作上方巨人背负的那架十八世纪的管风琴（法国最大的古典管风琴），还有被石屏风隔挡着的唱诗班坐席。

精致的石屏风上有200+天使和宗教人物的塑像，是法国中世纪之后最重要的雕塑作品。进入石屏风后面的唱诗班席需要单独购票。

唱诗班坐席位于大殿中部，座位上方站立着一排可爱的音乐天使，金色的翅膀、纯真的面容，身穿褶皱柔软的裙袍，各自手捧乐器或与音乐有关的物品。

坐席前方摆放着大红的主教座椅，这里有一座仅供神职人员使用的中央礼拜堂。

从唱诗班席可进入教堂的后殿，观赏环绕唱诗席和圣所的壁画和艺术品。

之后，通过楼梯进入二楼，参观教堂藏品。

藏品除了14-19世纪宗教艺术珍品、名画外，还有各种圣器及圣人遗骨。

（圣-塞西尔的头骨、手骨等）

与大教堂相邻的是建于13-14世纪的贝尔比宫，同样的红砖建筑，却戴着尖尖的女巫帽。贝尔比宫曾是主教宫，现为Toulouse-Lautrec博物馆，以纪念出生于阿尔比的法国著名抽象派画家。

宫殿所属花园风景甚佳，可遥望河对岸的修道院。

长150米的阿尔比旧桥（Pont Vieux）建于1040年，距今已有近1000年的历史。原本可以选择一个很好的角度，让教堂、宫殿、石桥同框。可惜，老桥在维修。

圣-萨尔维教堂（La collégiale Saint-Salvi）藏身在老城内，教堂兼具罗马式和哥特式风格。午后的回廊安静、温暖，仅有的几位游客默默地寻觅中世纪的痕迹。

阿尔比古城街道曲折，房屋纵横交错，显得有点杂乱无章，这大概就是中世纪时的原有风貌。有大教堂、贝尔比宫、老桥等古迹做支撑，阿尔比主教城于2010年列入世遗名录。

返程途中，与街头站立的法国探险家拉彼鲁兹雕像相遇。这位出生于阿尔比且与库克船长齐名的海军军官，手握单筒望远镜，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

走，去看世界。

艾克斯（6.14）

五年前走过的路（卡尔卡松-蒙彼利埃-尼姆-阿尔勒-马赛），如今又回来了，马赛没有变。去当初遗漏的隆尚宫打卡，再去艾克斯补课。

作为普罗旺斯的前首府，艾克斯曾经是富人钟爱之地，存续了几百年的林荫大道、喷泉、华宅、咖啡馆和松饼店遍布全城各个角落。鹅黄色的小城弥漫着轻松、慵懒的气息，法国人视其为休闲者的天堂。

因法国革命的英雄米拉波伯爵而得名的林荫大道是城市的主干道，全长500米。大道的两端分别站立着后印象派大师塞尚和路易十四，故乡的泉水滋润了画家的心和笔。

漫步在米拉波大道，享受路旁高大的梧桐和香醇的咖啡是当年的优雅时尚。在路边鳞次栉比的商铺中，有座1792年开业的双侍者咖啡馆，一直是著名的艺术家和文人相聚的场所。两名侍者呢？抬头看。

公元前122年，罗马将军发现此地的泉水能治病，从此这座城市便被称作“水城”，而“艾克斯”就出自拉丁文的“水”。

喷泉在市民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仅米拉波大道就有好几座喷泉。米拉波大道上的大喷泉水喷如注，女神脚下的兽头、托盘上的人头、翘尾摇摆的鱼头和孩童坐骑下的鹅头，口中无不水花四溅。

四豚广场上的鱼形喷泉要温柔地多，泉水从大头鱼口缓缓流出。喷泉1667年出生，至今已经流淌了300多年。

艾克斯随处可见的喷泉，点缀着文艺复兴时期雅致的私宅。这里曾经是富人云集之地，古城一度拥有五十多座豪宅，如今很多变身展览馆或画廊。米拉波大道38号还在，却已大门紧闭。

艾克斯有个性，无论是教堂、豪宅，还是店铺、街道，不争不抢，一水儿的鹅黄色。原以为会“土”，一圈走下来反觉雅致。

艾克斯曾经耀眼，不甘逝去的光环，小城至今仍用“普罗旺斯”来定义自己——普罗旺斯的艾克斯。

这是一座适合晒太阳、品咖啡的古城，真的仅适合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