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悲剧的诞生(the birth of tragedy,1872)》小摘要
(2013-09-04 11: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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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语:《悲剧的诞生(1872)》是尼采最早的作品,基本上是在叔本华的意志论框架内考察了艺术尤其是悲剧艺术:作为本原的意志,音乐在艺术中的优先性等都是叔本华的论题;不同之处在于:当叔本华觉得禁欲主义才是人生出路的时候,Nietzsche则认为艺术是生存的最高阶段。纵使如此,尼采在这里也显示了他原创的天才和贯穿始终的旨趣,即对真理或苏格拉底理智传统的攻击或许是最深刻的:存在的真实本原是意志的深渊,表现在悲剧中回归万物一体的酒神精神,而苏格拉底的逻辑理性传统则用科学颠覆和取代了悲剧。而“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来的形而上学活动。”
纲要:艺术的发展是酒神和日神的斗争。荷马的朴素世界是日神幻想的胜利,而在酒神的触碰下,民歌才得以发展;而悲剧发源于歌队(即向酒神精神的回归),悲剧是更深刻的酒神和日神的结合。但Euripides尤其是Socrates引入了全新的理性,最终摧毁了悲剧。真理和科学之网笼罩了存在。Nietzsche说科学已经物极必反,而他在德国音乐和德国哲学中发现和期盼酒神精神的再生。
Nietzsche神一样的语言和洞察,像一把杀猪刀。】
在“前言——致Richard Wagner”中,尼采说:“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来的形而上学活动。”【尼采:《悲剧的诞生:尼采美学文选》,周国平译,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2页,下同】并且认为自己是在讨论“德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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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希腊悲剧在其最古老的形态中仅仅以酒神的受苦为题材,而长时期内惟一登场的舞台主角就是酒神。”【40】“我们已经具备一种深沉悲观的世界观的一切要素,以及悲剧的秘仪学说,即:认识到万物根本上浑然一体,个体化是灾祸的始因,艺术是可喜的希望,由个体化魅惑的破除而预感到统一将得以重建。”【42】
11.希腊悲剧经过Euripides而灭亡,在Euripides那里人Graeculus是主角,“从此善良机灵的家奴占据了戏剧趣味的中心。”【45】他把两个观众尊重为全部艺术的仅有的合格判官和大师。“这两个观众之一是欧里庇得斯自己,作为思想家而不是作为诗人的欧里庇得斯。”【49】“他找到了另一个观众,这个观众不理解悲剧,因此不尊重悲剧。”【49】
12.“一个崭新的灵物,名叫苏格拉底。这是新的对立,酒神精神与苏格拉底精神的对立,而希腊悲剧的艺术作品就毁灭于苏格拉底精神。”【50】“审美苏格拉底主义的实质了,其最高原则大致可以表述为‘理解然后美’,恰与苏格拉底的‘知识即美德’彼此呼应。”【52】Euripides设置了背景交代等环节。
13.“可以把苏格拉底称作否定的神秘主义者,在他身上逻辑天性因重孕而过度发达,恰如在神秘主义者身上直觉智慧过度发达一样。”【57】
14.“在苏格拉底看来,悲剧艺术从来没有‘说明真理’。”【53】但在柏拉图那里,艺术以文字的形式仍旧出现。“柏拉图的对话犹如一叶扁舟,拯救遇难的古老诗歌和她所有的孩子。”【59】 艺术处于辩证法的婢女的位置,“这就是柏拉图迫于恶魔般的苏格拉底的压力,强加给诗歌的新境遇。”【59】辩证法中的乐观主义因素侵入和摧毁了悲剧。“乐观主义辩证法扬起它的三段论鞭子,把音乐逐出了悲剧。”【61】
15.“在苏格拉底的人格之中,那是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认为思想循着因果律的线索可以直达存在至深的深渊,还认为思想不仅能够认识存在,而且能够修正存在。这一崇高的形而上学妄念成了科学的本能。”【63,这其实部分地是Nietzsche自始至终的主要命题。】“赴死的苏格拉底,作为一个借知识和理由而免除死亡恐惧的人,其形象是科学大门上方的一个盾徽,向每个人提醒科学的使命在于,使人生显得可以理解并有充足理由。”【64】苏格拉底是科学秘教传播者,是世界历史的转折点和漩涡。【64】“从苏格拉底开始,概念、判断和推理的逻辑程序就被尊崇为在其他一切能力之上的最高级的活动和最堪赞叹的天赋。甚至最崇高的道德行为,同情、牺牲、英雄主义的冲动,以及被日神的希腊人称作‘睿智’的那种难能可贵的灵魂的宁静,在苏格拉底及其志同道合的现代后继者们看来,都可由知识辩证法推导出来,因而是可以传授的。”【65】但Nietzsche提示说,乐观求知欲的极致会突变为悲剧的绝望和艺术的绝望,并且这“音乐的苏格拉底”的新生已经有苗头。
16.“在当代世界最高境界中进行的那场斗争,即贪得无厌的乐观主义认识与悲剧的艺术渴望之间的斗争。”【66】
17.在科学的理论世界观与悲剧世界观的斗争中,“只有当科学精神被引导到了它的界限,它所自命的普遍有效性被这界限证明业已破产,然后才能指望悲剧的再生。”【73】随着科学的进展,“我不想说,酒神世界观被一拥而入的非酒神精神彻底粉碎了。我们只知道,它必定逃出了艺术领域,仿佛潜入黑社会,蜕化为秘仪崇拜。”【75】“乐天的最高贵形式,是理论家的乐天,它显示了我刚才从非酒神精神推断出的那些特征:它反对酒神智慧和艺术;它竭力取消神话;它用一种世俗的调和,甚至用一种特别的机械降神,即机关和熔炉之神,也即被认识和应用来为高度利己主义服务的自然精神力量,来取代形而上的慰藉;它相信知识能改造世界,科学能指导人生,事实上真的把个人引诱到可以解决的任务这个最狭窄的范围内。”【76】
18.意志的手段:求知欲、艺术、悲剧或“亚历山大文化,或希腊文化,或印度(婆罗门)文化。”【76】 “我们整个现代世界被困在亚历山大文化的网中,把具备最高知识能力、为科学效劳的理论家视为理想,其原型和始祖便是苏格拉底。”【77】焦虑和结局。康德和叔本华“殚精竭虑地试图运用科学自身的工具,来说明认识的界限和有条件性。”【78】悲剧文化应运而生。
19.苏格拉底文化可用歌剧文化来说明。非审美的,理论家和批评家的产物,将悲剧变成娱乐。而德国精神在德国音乐和德国哲学中统一。“今日我们正经历着再生。”【87】
20.凭借对希腊精神复活的信念,“我们才有希望用音乐的圣火更新和净化德国精神。”【88】
21.Nietzsche再度强调酒神与日神的调和,希腊居于印度和罗马之间。
22.“随着悲剧再生,审美听众也再生了。”【98】
23.“现在人们不妨设想一下没有神话指引的抽象的人,抽象的教育,抽象的风俗,抽象的权利,抽象的国家;设想一下艺术想像力不受本地神话约束而胡乱游荡;设想一下一种没有坚实而神圣的发祥地的文化,它注定要耗尽一切可能性,发育不良地从其他一切文化吸取营养,--这就是现代,就是旨在毁灭神话的苏格拉底主义的恶果。如今,这里站立着失去神话的人,他永远饥肠辘辘,向过去一切时代挖掘着,翻寻着,寻找自己的根,哪怕必须向最遥远的古代挖掘。”【100】希望寄托于德国神话的再生。
24.Nietzsche重申,“只有作为一种审美现象,人生和世界才显得是有充足理由的。”【105】
25.“酒神因素比之于日神因素,显示为永恒的本原的艺术力量,归根到底,是它呼唤整个现象世界进入人生。”【107】
江绪林 2013年9月4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