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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集体时的祝家庄

(2019-07-03 10:5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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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村庄百姓笔记


祝家庄村在平朔露天煤矿与神头电厂之间,分前村后村,东边是前村,西边是后村,后村人多。前村有张王李赵诸姓,为杂姓村;后村以符、齐二姓为主,建国后两村合二为一。

祝家庄是个大村,旧时代在同宁古道的大路口,有四家车马大店。大店俱在西村:岳海店,有正房11间,大门在北,圈在东首。张大恒店,在岳海店东,有五间正房,五间西房。岳堂店在张大恒店东,有正房六间,南边是两间大店,顺山大炕。张万枝店,在岳堂店东,有正房五间。车马大店一般接待拉炭、运粮车。

还有叶万鳌开缸坊做酒,有五间正房。

大村,匠人自然就多,最多者铁匠,有四五爿烘炉。殷泉、殷海弟兄俩,齐明、齐佐舟弟兄俩,符芬、符海弟兄俩,还有张沛,各有一爿烘炉。集体化以后的铁匠是尹德贵,村里成立了加工厂,把铁匠和其他匠人集中到一块,给本村和邻邦乡村做活儿。

毡匠有殷富成、齐德顺、张天德、周青,擀毡帽是最基本的活儿,旧社会男人们普遍戴毡帽,毡帽沿还有两个耳朵,天寒风大的时候放下来。

罗儿匠是徐占儒。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祝家庄村都有打门鼓之人。旧社会有一班门鼓,师傅是张珍,领着徒弟符大林、李秀、孟三。他们都是盲人,不懂得偷奸取巧,听见人们叫好,一个劲儿地吹,不要命地吹。现在都是年轻人,男男女女,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价钱高,扣的紧,名目多,动一动就加钱。人多了吹一阵,看见没人或者人少就停下来。时代不同了,有眼的不如没眼的实诚。

朔城区祝家庄村大集体时叫祝家庄大队,分10个生产队。1973年有607户,2322口人,土地8546亩。

土改后,有些困难户缺少劳力、牲畜、资金,难以生产,出现了撂荒,出卖土地的现象。

1951年朔县开始建立互助组,实行自愿组合,等价交换,在人力、畜力等方面互相帮助,土地为各家私有。

符满贵今年(2019)90岁,他说那时祝家庄互助组有20来个,每组10户左右。他是10组组长,他们组有10多户。

那时他家有六口人,20来亩地。土改分地是按户分,后来按人口分。一般每户分六七亩地,有的十几亩。

他兄弟符满金到大同煤矿当工人,把七亩地留给哥哥。

符满贵还分到一头牛,一匹骡子。每个组仅三四户有牲口,大多数人家没有。

1955年初级社,1956年全部入社,共五个生产队,符满贵是五队队长,五队有2000多亩土地。

入社的第二年他娶了媳妇,媳妇叫孙玉梅,娘家孙家咀村。花了100多元,借了50多。本家侄子符强在呼市当工人,借给他30元,亲朋好友借给他20元。彩礼花了40元,给女方买了衣服,做了一套被褥。

农业学大寨时期祝家庄有10个生产队,符满贵是10队队长,有1000多亩土地,种700多亩玉米。他们队每年种10来亩倭瓜、葫芦、西瓜,每口人分二三百斤,不算口粮,调剂社员生活。

1973年中共朔县县委推动全县农业学大寨运动蓬勃发展,11名常委除一名坚持日常工作外,10名分别蹲了九个点,17名公社党委书记都有自己的点。

祝家庄大队在村南建起一个千亩丰产方,清洪渠水和田间道路笔直,渠道两旁树成行,井成排,地成方,真正达到高标准园田化,渠、路、树、井、机、畦、沤肥坑七配套。

仅此还不够,县委领导提出建设七配套千亩丰产方的规划,祝家庄村仅用一年又建成三个林网化的千亩方,打井31眼,修防渗渠11000多米,使6200亩名誉水地变成清水保浇田。1972年大旱之年,粮食产量达250万斤,给国家提供商品粮100多万斤。

这期间全大队共购置了中小型农用机电100多件,部分农副业生产实现了机械化和半机械化。

1970年秋,全村男女老少投入大搞农田基本建设,经过一年多的苦干,深翻地2000多亩。

1973年10月4日,中共朔县县委转发了《祝家庄大队的调查》,说:“几年来,他们在改变农业生产条件的实践中,逐步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这就是:小突击,大会战,专业队,常年干,由于他们决心大,干劲足,方法对,所以基本建设的质量越来越高,进度越来越快。两年多时间,打井30眼,修渠30条,总长28000米,打地框1000多条,总长36万米,搞防渗渠近万米,筑石口38个,建田间桥涵15个,挖田间粪坑12个,这些工程共动用土方19万方,动石方5500方。使三个高标准千亩方做到井、机、渠、路、林、桥、涵、粪坑八配套,另外两个千亩方也初具规模,实现了人均2.5亩水浇地,初步扭转了十年九旱,低产不稳的被动局面,取得了农业生产的主动权,为全面贯彻‘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方针创造了有利条件。”

农业社时社员们苦很重,一出勤,两送饭,晚上还要加班干。1956年全部入社后,每个小队做饭,派人送饭。一般是小米粥,用大桶装开水。黑夜还要开会,临晨四点队长就要喊人们出工。田间地头还要学习,读报,忆苦思甜。

温泉德今年79岁,他35岁那年大队派他装火车,有补助,他觉得挺好。后来队里不让他装火车,让他赶车,他不想干。队长就让他抓粪,种小麦、山药、莜麦、玉米。三个月下来,肚皮上都磨出茧子。

齐德礼今年90岁,大集体时给七队耕地,耕了七八年,一天耕五六亩,最多耕七八亩。有的地远,第二天再去不值得了,趁着天还没有黑透,把剩下的地耕完,这叫“捎昏”。

符满贵说,那时的队长有政治队长和生产队长,无论哪个队长都解决不了社员的思想问题。给队里干活与自家干活不同,很多时候社员干活不认真,不出力,有人经常哄人,锄谷子应该是四锄,但一些人只有两锄,嚓嚓两下把草埋住就了事。当队长的经常检查质量,但很多人这么做,你骂谁,骂得过来吗?

1964年农业学大寨开始,当年人均粮食过了“黄河”,1969年第二次学大寨,人均粮食过了千斤。前后七年时间粮食产量忽上忽下,徘徊在200万斤左右。

1964年打的十几眼井淤的淤,塌的塌,几乎全部报废。

1967年建起的小苗圃,不除草,不浇灌,不追肥,树苗成活率很低,建千亩方植树还得到国营林场去买。

1970年到1972年,全大队每年平均有适龄母畜43头,空怀的即有一半。有的虽然生下来了,但因为群交乱配,大部分退化不能使役,导致近三年买牲口的钱就花了六万多。而近三年的牧业收入,仅仅有5573元,不到买牲口款的六分之一。

8000多亩耕地,除了一条洪水渠上有两行树外,其他地方根本不植树,因为树少,作物每年遭受风沙霜冻袭击。

当然,后来大片林发展到540亩,零星树发展到28.5万株,育苗地由80亩扩展到150亩。1972年猪只达到户均0.7头,畜牧业的发展使肥料显著增加,1972年亩施肥40担,1973年达到50担,重点田达到80担。这些都是调查取得的,具有一定真实性。

同时,调查报告中还说,在抓农林牧的同时,他们还抽出一部分劳力开办砖瓦窑、粮食加工厂,组织起采石组和装卸运输队,每年的副业收入可达10万元左右。两年来新购两台拖拉机,26部水泵,还有其他农副业机械80余件。

但是在计划经济年代,无论是何种副业都不可能壮大,因为大了就属于资本主义,就违背了社会主义原则。

《调查报告》中说:“过去,由于对社员家庭副业和资本主义自发倾向的界线划得不清,因而把一些社员的正当家庭副业当做资本主义倾向批判了。”“因此在保证集体经济发展占绝对优势的前提下,鼓励社员发展了家庭副业。”这样做的结果是“他们连续两年超额完成了国家鲜蛋和生猪收购任务,支援了国家,改善了社员生活。”

允许社员有正当的副业收入,主要是着眼于城市供应的短缺,同时也使农民具有最低的购买能力。

1972年上级要求祝家庄大队种植党参,队干部们认为党参费工,成本高,不愿意多种,但上级说种植党参不仅是人民生活的需要,也是战备的需要,支援世界革命的需要。不能把种植计划单单看做是生产安排,而要把它提高到路线斗争的高度去认识。按计划种植,就是坚持社会主义方向,按自由种植,就会走到资本主义邪路上去。

1961年到1962年有自留地,1963年就取消了。1973年和1974年开展路线教育,批判走资本主义道路,个人不能做小买卖,连鸡也不能养。

种的瓜不能卖。张成士是个光棍,分了几颗西瓜,蹲在公路边卖,被下乡干部骂了一顿。因为没钱,分下舍不得吃,想卖但不让。

鸡蛋和生猪是大集体时期农民换钱的基本办法,但养猪允许,养鸡可以,但鸡蛋不能卖。

但苦很重,学大寨农民大干夜战,黑得啥也看不见,干只是一种形式。学大寨如果只是干还好说,上级还要学习成果,成果就是粮食产量。1973年上级让祝家庄大队增加粮食上缴40万斤,后来又追加了20万斤,人头30斤。当时野豌豆不计粮食产量,朔县全部计算。后来大约觉得太多,又把20万斤减了。

1971年到1975年县里腊壑口东西干渠。一共搞了五年,1975年通水。东干渠到神头、红壕头、大夫庄。祝家庄住着500多解放军,贾庄、福善庄1000多民工上地参加劳动。祝家庄村分了200米工程,每天睡三四个小时。从村庄到工地十多里步行,中午不回家,送饭,吃小米粥、玉米面窝头,一筐一筐地往上背土。

祝家庄村大,清理阶级队伍时有问题的人即有130多个,土改时有21户富农,三户地主。

这些人叫四类分子,犯了错误或者没错找错都要批斗,出工不计工分,白干。早午晚扫街,担水浇树,掏厕所。批斗时捆住,脖子上挂着牌子。无论到哪里都要请假,没有丝毫自由。

赵增是地主,土改时爷爷跑到口外,他慢了一步,藏到场面秸秆里,民兵搜查,他跑出来被一枪打死。

他的儿子赵世祥当教员,文革大批斗,熬不过去,喝砒霜自杀,死时40多岁。

符成洲是富农,农业学大寨时得病死了。他的儿子符来娶过媳妇有了儿子,媳妇嫌跟着他挨打受气,和他离了婚,带着儿子改嫁。儿子随继父改姓杨,长大后当了铁路工人,后转成干部。

女人和儿子走后不多年,符来便患病死了。听说,近年来儿子才把自己的姓改过来,重新姓符。

土改前有人抽洋烟、赌博,把地全卖了,结果闹好了。三查时,地主、富农借钱卖下的地不要了。1947年到1953年,有人把分下的地卖了,有人买上。李如因为买了别人的地,被定为新富农。

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分地,原大队干部符渤抓了个末号,分了一块十二三亩的地,实际上对面还有块15亩的地,一并变成他的。当时人们对地不咋稀罕,估摸着分。

1985年神头二电厂占地,一亩地给1000多元,神朔大道占地一亩给820元,后来人们告状,一亩地成了2000多。高速公路占地一亩给2600元,2012年长成42000元。

历史潮流,个人运气,对你的生活都有很大影响,甚至决定了你的命运。

大集体时代已经离我们远去了,阶级斗争、路线斗争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如今,如何最大程度地提高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焕发中国经济的活力,激发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创造性?

未来在等待着我们做出回答!

(感谢赵玥先生两次与我一同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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