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9日星期二

秋阳高照，我将正在输入的父亲日记发给哥哥伏波。

2013-10-13

    今日重阳，又是星期日，晚伏波来电话，说忘了是重阳，未能前来为歉。我说你经常来陪我，不必介意。

哥哥即刻就回复我：

伏波: 过去那么多年了，重温着记忆。很想念爸爸。

丽达: 嗯，我输入到现在，最多的就是“伏波来接我去他家，洗澡修脚。”

伏波: 回忆满满的。因为爸爸一生节俭，那时妈妈已经去世，我就一直陪他去浴室洗澡、扦脚。爸爸因为后背有痣，从不搓背。既便是大热天，洗完后还是要去躺一会，喝口茶。这个时候我尽管已经泡完澡，总是又会出一身汗。

丽达: 是的，这是爸爸莫大的享受呢。关键哥哥数年如一日地陪伴，这是最不容易的。

我时常听哥哥说起的往事：爸爸那个阶段已经是八旬老翁，尽管手脚还很利落，但哥哥总是紧紧搀扶住爸爸，生怕他滑倒。东兰路附近浴室很难找到，而好的扦脚师傅则更是可遇不可求。爸爸又是特别怕疼的人，他的灰指甲很厚（据说是小时候穿的鞋子太紧所致），扦脚师傅还真必须能力+耐心，才能“毫发不损”地完成艰巨的扦脚任务。

那时桂林路上的浪淘沙是经常去的，后来好像没有了。哥哥费心在吴中路附近找到一家韩式浴室，但是要赤脚进入的，这对老爸来说简直就是“二万五千里长征”了；哥哥就更加紧张了，用他的话来说是用胳膊紧紧搂住父亲，一步三抖地走进澡堂。

伏波: 第一次扦脚，能把那厚厚的一层趾甲去掉，当时真的很震撼。

丽达: 画面感太强烈了。

记得有一次某位扦脚师傅把爸爸的脚趾甲划破出血，爸爸疼得连连叹气，哥哥紧张地不敢发声，其实就是一点点血啦，但我老爸是一点不能见血的人哦。就是这么一个怕疼怕受伤的人，怎样在驱逐舰试航时顶着18级海浪，于不断地呕吐中在驾驶舱里观察指挥，真是难以想象啊。

伏波: 爸爸洗完澡后，表情蛮丰富的。自得其乐地眯着眼睛。当时没什么感想，今天回忆起来，温馨满满。

丽达: 是呀，这是爸爸最放松惬意的时刻。

伏波: 假如水温不满意，便是一声南浔乡音吼：“冷咯！”当这些已成往事，就会为当时的不经意变为遗憾。往事如烟，回忆满满。

丽达: 我似乎都听到了爸爸那略带埋怨还颇为严肃的声调。

老爸，哥哥和我都很想念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