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在念初三,中国的初三。
看着化学老师依旧并且会永远地拿着手上的教辅念经,我无奈倚靠着凳子,研究相比之下,稍有吸引力的数学卷子,于是在某个瞬间发现全班人都看着我,因为化学老师看着我,那眼神,杀气啊;还未待我从化学老师终于停止念经的解脱中晃过神来,化学老师已经完成这样一个句子“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紧接着扯着嗓子说我没教养。整整一刻钟过去了,她又公然当众推断我爸妈没文化,于是我火了,思绪组织着各种以脏字符为谓语,你为主语,和妈为宾语的句子结构,但是经验告诉我,和老师对峙的下场永远是老师一甩手,消失不见,于是众生会看着你默念各种以更脏字符动词的句子,于是我只好保持淡定——这种绑着群众欺凌强悍弱势的方法腾讯不久前也用过。
这是我对初中最深刻的印象。
韩寒说过,“中国老师已经被神化”,中国老师们潜移默化的成为了中国式教育的中心。中学老师们在江湖上说一,天下无人敢二,你爹是天王老子也得给面子,家长到学校就像学生打考勤没区别。一个二个就像到了到了填鸭劳动集中营,每天轮流填鸭,为了得到“鸭‘壮’元”称号不择手段,更创新出相当“科学”的文理分填制,导致成年鸭营养严重不均衡,好在各大学和教育局颁发“免检”称号,表示不关心质量,只关心数量。
好在我早已逃亡美国,不必受此苦难。
于是我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
美国老师们的定位在我看来更像是“服务员”,时常左顾右盼,永远保持耐心和微笑,态度不好马上就有投诉,接着被炒。
同样是化学课,纵然有脑残者敲桌子打板凳,化学老师却是给了一个可以说是调皮的斜视,于是众人爆笑,老师爆笑,脑残者沉默。有些时候,少数人见势继续其愚蠢行为,老师就直接无视了,然后在中午食堂,执行校长缓缓走到他们的身旁,小声说到吃完到校长室见她。待到第二天,一个二个犹有浪子回头之洗心革面,原因无解,固我遗憾没有机会被请去光临校长室面谈,但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一在中国这种事情犹如神化,不用说面谈了,校长就是用来开会讲话的,此生作孽?与其无关;二是这样的转变永远只可能在耐心的对话中才会产生。
过去有几个中国老师们没事就谈自己某天要上四节课两个班,工作很辛苦,今回想起来,脸皮够厚说得出口。我在私立高中,虽然师生比例很低,但由于课程时间和种类相当复杂,而且每个季度重复的是一套时间表,老师一天接6节45分钟的课很正常,之外还要接要维持秩序的自习课,加上教室过大和每天都要准备幻灯片和笔记,在没有任何科代表和助教的帮助下工作量可想而知。
美国中学课堂最大的特点就是老师引导学生而非牵着学生,尤其是数学和科学,我在中国的时候,所有一切数理化理论和公式都是老师告诉我的,很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公式,而在美国,任何一个复杂的数学知识点都是学生自己通过课堂上四人小组一起做老师布置的引导性题目和相互讨论发现的,老师永远是那个画龙点睛的人。
在中国,老师们时常告诉你不要害怕问老师问题,但是大家心理都清楚大部分时候问老师就等同于一出自导自演的悲剧,万不得已才方可厚着脸皮去,然后发现老师一下课就消失——补课去了。所以你会觉得美国高中老师们太温和了,他们大多时候选择在教室里吃午餐为的就是防止学生寻师无门,他们每天放学后都留下来等待着那些用功的学生一起学习,他们永远是耐心的,他们用于不会贬低自己的学生。
这是我所看到的。
所以我对中国老师们的感情变得复杂,难以解释——直到我听到这样一句话:
You're not an asshole. You're
just trying so hard to be.
你不是个混蛋,只是拼了命要做一个混蛋。
看了很多评论之后,我想问一个问题,请仔细再看一遍,我真的是在骂我的老师吗?
永远不要相信我,自己去验证。
Don't take my word. Do your
own re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