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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有一个叫谭峭的道士写了薄薄的本《化书》。
其中有一篇叫“爪发”:“爪发者,我之形。何爪可割而无害,发可截而无痛?盖荣卫所不至也。则是我本无害而筋骨为之害,我本无痛而血肉为之痛。所以知喜怒非我作,哀乐非我动,我为形所昧,形为我所爱,达此理者,可以出生死之外。”
《化书》是内丹著述,也是人生真理。
指甲和头发没有痛觉神经,由根生长,损伤的指长出来是全新的。血肉和筋骨有痛觉神经,细胞分裂生长,损伤了再长出来也是有疤痕的。这和人与人的关系一样,有的人的爪与发的关系,有的人是血肉筋骨的关系。
血肉筋骨关系的人是亲属远近的亲情,指甲关系的是友情,头发关系的是爱情。所以形容亲情叫“骨肉”,形容爱情叫“结发”。年轻的人类也经常会用剪发来祭奠死去的爱情。
女人相对喜欢涂指甲、做头发,男人相对喜欢锻炼筋骨,这或许也可以佐证男人和女人的感情偏重不同。女人相对喜欢留长发,男人相对喜欢留短发,但这并不能佐证男女的长情性。
爱情像头发一样具有可塑性,可以的斑斓的色彩,可以有曲直长短的造型。但也像头发一样脆弱,一旦不再相爱的两个人陌路,就像是头发剪掉了,再长出新的就完全忘记了。
若没有共同的价值观念、生活习惯和环境熏染,爱情便会在理性回巢之后失去信任与耐心。再难修复。
如同著名悖论忒修斯之船:一艘在航行的船坏了,修补后又坏了,直到所有零件全部经过维修变成新的,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不以形实而论,你说便是,说不是便不是。
回到《化书》修内丹本身来看,只有像忒修斯之船一样自我更新,无情无爱才能长生。而多数人舍不下情爱,哪怕已是孤身一个,宁可停留在回忆里过活,也不原意把自己变成忒修斯之船去飞升。
如道家一则经典的小寓言性质的故事一样:一个有钱有老爷问道长何为长生之法,道长说不近女色便可,老爷拂袖而去,我要长生就是为了尽享女色,不能近女色还修它干嘛?
人与人对待爪发的态度截然不同,想与说,说与做又会不同。因为爪发的痛感其实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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