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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一个叫亚斯贝尔斯的德国人,定义了一个叫“轴心时代”的概念。人类所有思想都是受2216年前的希腊、中国、印度等国家先贤们影响。
这些先贤们,释迦牟尼属于贵族但29岁就出家修行、亚里士多德属于中产也避难了1年、柏拉图是工薪阶层流亡了12年、苏格拉底直接被处死了、亚伯拉罕遭受过饥荒、孔子不算大起大落但被称为丧家狗。
这一时期整个人类社会都混乱不堪,先知们的伟大,都体现在“苦中作乐”上,这正是这个混乱不堪的社会之苦,造就了这种均衡乃至于消灭喜怒的修为,预感而非预支痛苦。漫漫人生都是满满的苦,只是每个人苦的不同。当预感到可能的痛苦,便深陷其中,坏事还没发生就开始痛苦,那这段时间就贬值了。这个极其简单的道理,却是最难做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人培养苦中作乐的人生观,柏拉图创造了希腊原始的教育体系“四科”(算术、几何、天文、音乐),他那位中产阶级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创作了《诗学》,孔子删订六经(《诗》、《书》、《礼》、《易》、《春秋》、《乐》),平行的历史也是惊人的相似,音乐与诗是古希腊学派和中国儒家文化都重视的学科,尤其对于讲求实用性的儒家而言,音乐和诗显然要差一个层次。略往深一层想,音乐和诗是为了乐(le)。至于宗教,虽然没有诗和音乐的直接学习,但“乐”(le)都是间接的人生观体现。读过梵文翻译的大乘经典,肯定对“愿乐欲闻”四个字不陌生,而犹太教也有唱诗班可以侧面证实。
一个人的人生观,来自于遗传和见闻智识,后者更为重要。
反向来看,孟子常读《诗》,所以主张“性善”学说,长养浩然之气,荀子总看《春秋》,所以主张“性恶”学说,积跬步以致千里。两个人的时代相去不远,主要因为偏好不同,人生观就不一样了。《诗》尽是欢脱爱慕的内容,《春秋》写满了弑杀君王生父的故事。所以见闻可以影响智识形成微妙的人生观差异。
在相同的见闻智识之下,自身苦容易作乐,身外苦就难了。因为自身再苦,求生欲支撑力越强,大不了就死了清净。而身外苦,那种无能为力、不能代受的感觉简直是苦中极品。
在自身苦上,同样死于梅毒的贝多芬和梵高算得上惨了,前者从娘胎里带来梅毒,创造了不朽的音符,后者无钱医治诱发了精神问题,遗留了不朽的笔触。
在身外苦上,即便是整天哼着小曲的孔子,心爱的学生颜回死后,也免不了悲泣:“噫!天丧予!天丧予!”
身外的苦,也是对自己的不宽恕。宽恕别人容易,宽恕自己难,自己的苦易消解,至亲至爱的苦难乐。
亚里士多德创立的学派叫“逍遥派”,庄子第一篇的标题叫“逍遥游”,相必也是一种期望的寄托。人生虽苦,乐得逍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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