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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第一幕2(曹禺)

(2011-08-03 21:23:20)
标签:

教育

分类: 阅读1+1

〔外面花园里听见一个年青的轻快的声音,唤着四凤!疾步中夹杂着跳跃,渐渐移近中间门口。

鲁四凤  (有点惊慌)哦,二少爷。

〔门口的声音。

〔声:四凤!四凤!你在哪儿?

〔四凤慌忙躲在沙发背后。

〔声:四凤,你在这屋子里么?

〔周冲进。他身体很小,却有着大的心,也有着一切孩子似的空想。他年青,才十七岁,他已经幻想过许多许多不可能的事实,他是在美的梦里活着的。现在他的眼睛欣喜地闪动着,脸色通红,冒着汗,他在笑。左腋下挟着一只球拍,右手正用白毛巾擦汗,他穿着打球的白衣服。他低声唤着四凤。

   四凤!四凤!(四凤望一望)咦,她上哪儿去了?(蹑足走向右边的饭厅,开开门,低声)四凤你出来,四凤,我告诉你一件事。四凤,一件喜事。(他又轻轻地走到书房门口,更低声)四凤。

[里面的声音:(严峻地)是冲儿么?

   (胆怯地)是我,爸爸。

[里面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嗯,我叫四凤呢。

(里面的声音:(命令地)快去,她不在这儿。

[周冲把头由门口缩回来,做了一个鬼脸。

   咦,奇怪。

[他失望地向右边的饭厅走去,一路低低唤着四凤。

鲁四凤  (看见周冲已走,呼出一口气)他走了!(焦灼地望着通花园的门)

(鲁贵由中门进。

   (向四凤)刚才是谁在喊你?

鲁四凤  二少爷。

   他叫你干什么?

鲁四凤  谁知道。

   (责备地)你为什么不理他?

鲁四凤  哦,我(擦眼泪)——不是您叫我等着么?

   (安慰地)怎么,你哭了么?

鲁四凤  我没哭。

   孩子,哭什么,这有什么难过?(仿佛在做戏)谁叫我们穷呢?穷人没有什么讲究。没法子,什么事都忍着点,谁都知道我的孩子是个好孩子。

鲁四凤  (抬起头)得了,您痛痛快快说话好不好。

   (不好意思)你看,刚才我走到下房,这些王八蛋就跑到公馆跟我要账,当着上上下下的人,我看没有二十块钱,简直圆不下这个脸。

鲁四凤  (拿出钱来)我的都在这儿。这是我回头预备给妈买衣服的,现在你先拿去用吧。

   (佯辞)那你不是没有花的了么?

鲁四凤  得了,您别这样客气啦。

   (笑着接下钱,数)只十二块?

鲁四凤  (坦白地)现钱我只有这么一点。

   那么,这堵着周公馆跟我要账的,怎么打发呢?

鲁四凤  (忍着气)您叫他们晚上到我们家里要吧。回头,见着妈,再想别的法子,这钱,您留着自己用吧。

   (高兴地)这给我啦,那我只当着你这是孝敬父亲的。——哦,好孩子,我早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鲁四凤  (没有办法)这样,您让我上楼去吧。

   你看,谁管过你啦。去吧,跟太太说一声,说鲁贵直惦记太太的病。

鲁四凤  知道,忘不了。(拿药走)

   (得意)对了,四凤,我还告诉你一件事。

鲁四凤  您留着以后再说吧,我可得跟太太送药去了。

   (暗示着)你看,这是你自己的事。(假笑)

鲁四凤  (沉下脸)我又有什么事?(放下药碗)好,我们今天都算清楚再走。

   你瞧瞧,又急了。真快成小姐了,耍脾气倒是呱呱叫啊。

鲁四凤  我沉得住气,您尽管说吧。

   孩子,你别这样,(正经地)我劝你小心点。

鲁四凤  (嘲弄地)我现在钱也没有了,还用得着小心干什么?

   我跟你说,太太这两天的神气有点不大对的。

鲁四凤  太太的神气不对有我的什么?

   我怕太太看见你才有点不痛快。

鲁四凤  为什么?

   为什么?我先提你个醒。老爷比太太岁数大得多,太太跟老爷不好。大少爷不是这位太太生的,他比太太的岁数差得也有限。

鲁四凤  这我都知道。

   可是太太疼大少爷比疼自己的孩子还热,还好。

鲁四凤  当后娘只好这样。

   你知道这屋子为什么晚上没有人来,老爷在矿上的时候,就是白天也是一个人也没有么?

鲁四凤  不是半夜里闹鬼么?

   你知道这鬼是什么样儿么?

鲁四凤  我只听说到从前这屋子里常听见叹气的声音,有时哭,有时笑的,听说这屋子死过人,屈死鬼。

   鬼!一点也不错,——我可偷偷地看见啦。

鲁四凤  什么,您看见,您看见什么?鬼?

   (自负地)那是你爸爸的造化。

鲁四凤  您说。

   那时你还没有来,老爷在矿上,那么大,阴森森的院子,只有太太,二少爷,大少爷住。那时这屋子就闹鬼,二少爷小孩,胆小,叫我在他门口睡。那时是秋天,半夜里二少爷忽然把我叫起来,说客厅又闹鬼,叫我一个人去看看。二少爷的脸发青,我也直发毛。可是我是刚来的底下人,少爷说了,我怎么好不去呢?

鲁四凤  您去了没有?

   我喝了两口烧酒,穿过荷花池,就愉偷地钻到这门外的走廊旁边,就听见这屋子里啾啾地像一个女鬼在哭。哭得惨!心里越怕,越想看。我就硬着头皮从这窗缝里,向里一望。

鲁四凤  (喘气)您瞧见什么?

   就在这张桌上点着一支要灭不灭的洋蜡烛,我恍恍惚惚地看见两个穿着黑衣裳的鬼,并排地坐着,像是一男一女,背朝着我,那个女鬼像是靠着男鬼的身边哭,那个男鬼低着头直叹气。

鲁四凤  哦,这屋子有鬼是真的。

   可不是?我就是乘着酒劲,朝着窗户缝,轻轻地咳嗽一声。就看这两个鬼飕一下子分开了,都向我这边望:这一下子他们的脸清清楚楚地正对着我,这我可真见了鬼了。

鲁四凤  鬼么?什么样?(停一下,鲁贵四面望一望)谁?

   我这才看见那个女鬼呀,(回头低声)——是我们的太太。

鲁四凤  太太?——那个男的呢?

   那个男鬼,你别怕,——就是大少爷。

鲁四凤  他?

   就是他,他同他的后娘就在这屋子里闹鬼呢。

鲁四凤  我不信,您看错了吧?

   你别骗自己。所以孩子,你看开点,别糊涂,周家的人就是那么一回事。

鲁四凤  (摇头)不,不对,他不会这样。

   你忘了,大少爷比太太只小六七岁。

鲁四凤  我不信,不,不像。

   好,信不信都在你,反正我先告诉你,太太的神气现在对你不大对,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同——

鲁四凤  (不愿意他说出真有这件事)太太知道您在门口,一定不会饶您的。

   是啊,我吓了一身汗,我没等他们出来,我就跑了。

鲁四凤  那么,二少爷以后就不问您?

   他问我,我说我没有看见什么就算了。

鲁四凤  哼,太太那么一个人不会算了吧?

   她当然厉害,拿话套了我十几回,我一句话也没有漏出来,这两年过去,说不定他们以为那晚上真是鬼在咳嗽呢。

鲁四凤  (自语)不,不,我不信——就是有了这样的事,他也会告诉我的。

   你说大少爷会告诉你。你想想,你是谁?他是谁?你没有个好爸爸,跟人家当底下人,人家当真心地待你?你又做你的小姐梦啦,你,就凭你……

鲁四凤  (突然闷气地喊了一声)您别说了!(忽然站起来)妈今天回家,您看我太快活是么?您说这些瞎话——这些瞎话!哦,您一边去吧。

   你看你,告诉你真话,叫你聪明点。你反而生气了,唉,你呀!(很不经意地扫四凤一眼,他傲然地,好像满意自己这段话的效果,觉得自己是比一切人都聪明似的。他走到茶几旁,从烟筒里,抽出一支烟,预备点上,忽然想起这是周公馆,于是改了主张,很熟练地偷了几支烟卷同雪茄,放在自己的旧得露出黄铜底镀银的烟盒里)

鲁四凤  (厌恶地望着鲁贵做完他的偷窃的勾当,轻蔑地)哦,就这么一点事么?那么,我知道了。

(四凤拿起药碗就走。

   你别说,我的话没说完。

鲁四凤  没说完?

   这刚到正题。

鲁四凤  对不起您老人家,我不愿意听了。(反身就走)

   (拉住她的手)你得听!

鲁四凤  放开我!(急)——我喊啦。

   我告诉你这一句话,你再闹。(对着四凤的耳朵)回头你妈就到这儿来找你。(放手)

鲁四凤  (变色)什么?

   你妈一下火车,就到这儿公馆来。

鲁四凤  妈不愿意我在公馆里帮人,您为什么叫她到这儿来找我?我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自然会看见她,您叫她到这儿来干什么?

   不是我,四凤小姐,是太太要我找她来的。

鲁四凤  太太要她来?

   嗯,(神秘地)奇怪不是,没亲没故。你看太太偏要请她来谈一谈。

鲁四凤  哦,天!您别吞吞吐吐地好么?

   你知道太太为什么一个人在楼上,做诗写字,装着病不下来?

鲁四凤  老爷一回家,太太向来是这样。

   这次不对吧?

鲁四凤  那么,您快说出来。

   你一点不觉得?——大少爷没提过什么?

鲁四凤  我知道这半年多,他跟太太不常说话的。

   真的么?——那么太太对你呢。

鲁四凤  这几天比往日特别地好。

   那就对了!——我告诉你,太太知道我不愿意你离开这儿。这次,她自己要对你妈说,叫她带着你卷铺盖,滚蛋!

鲁四凤  (低声)她要我走——可是——为什么?

   哼!那你自己明白吧。——还有——

鲁四凤  (低声)要妈来干什么?

   对了,她要告诉你妈一件很要紧的事。

鲁四凤  (突然明白)哦,爸爸,无论如何,我在这儿的事,不能让妈知道的。(惧悔交集,大恸)哦,爸爸,您想,妈前年离开我的时候,她嘱咐过您,好好地看着我,不许您送我到公馆帮人。您不听,您要我来。妈不知道这些事,妈疼我,妈爱我,我是妈的好孩子,我死也不能叫妈知道这儿这些事情的。(扑在桌上)我的妈呀!

   孩子!(他知道他的戏到什么情形应当怎么做,他轻轻地抚着四凤)你看现在才是爸爸好了吧,爸疼你,不要怕!不要伯!她不敢怎么样,她不会辞你的。

鲁四凤  她为什么不?她恨我,她恨我。

   她恨你,可是,哼,她不会不知道这儿有一个叫她伯的。

鲁四凤  她会怕谁?

   哼,她怕你的爸爸!你忘了我告诉你那两个鬼哪。你爸爸会抓鬼。昨天晚上我替你告假,她说你妈来的时候,要我叫你妈来。我看她那两天的神气,我就猜了一半,我顺便就把那大半夜的事提了两句,她是机灵人,不会不懂的。——哼,她要是跟我装蒜,现在老爷在家,我们就是个麻烦;我知道她是个厉害人,可是谁欺负了我的女儿,我就跟谁拚了。

鲁四凤  爸爸,(抬起头)您可不要胡来!

   这家除了老头,我谁也看不上眼。别着急,有你爸爸。再说,也许是我瞎猜,她原来就许没有这意思。她外面倒是跟我说,因为听说你妈会读书写字,总想见见谈谈。

鲁四凤  (忽然谛听)爸,别说话,我听见好像有人在饭厅(指左边)咳嗽似的。

   (听一下)别是太太吧?(走到通饭厅的门前,由锁眼窥视,忙回来)可不是她,奇怪,她下楼来了。

鲁四凤  (擦眼泪)爸爸,擦干了么?

   别慌,别露相,什么话也别提。我走了。

鲁四凤  嗯,妈来了,您先告诉我一声。

   对了,见着你妈,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听见了没有?(走到中门,又回头)别忘了,跟太太说鲁贵惦记者太太的病。

(鲁贵慌忙由中门下。四凤端着药碗向饭厅门,至门前,周蘩漪进。她一望就知道是个果敢阴鸷的女人。她的脸色苍白,只有嘴唇微红,她的大而灰暗的眼睛同高鼻梁令人觉得有些可怕。但是眉目间看出来她是忧郁的,在那静静的长的睫毛的下面,有时为心中的郁积的火燃烧着,她的眼光会充满了一个年轻妇人失望后的痛苦与怨望。她的嘴角向后略弯,显出一个受抑制的女人在管制着自己。她那雪白细长的手,时常在她轻轻咳嗽的时候,接着自己瘦弱的胸。直等自己喘出一口气来,地才摸模自己胀得红红的面颊,喘出一口气。她是一个中国旧式女人,有她的文弱,她的哀静,她的明慧,——她对诗文的爱好,但是她也有更原始的一点野性:在她的心,她的胆量,她的狂热的思想,在她莫名其妙的决断时忽然来的力量。整个地来看她,她似乎是一个水晶,只能给男人精神的安慰,她的明亮的前额表现出深沉的理解,像只是可以供清谈的;但是当地陷于情感的冥想中,忽然愉快地笑着;当着她见着她所爱的,红晕的颜色为快乐散布在险上,两颊的笑涡也显露出来的时节,你才觉得出她是能被人爱的,应当被人爱的,你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女人,跟一切年轻的女人一样。她会爱你如一只饿了三天的狗咬着它最喜欢的骨头,她恨起你来也会像只恶狗狺狺地,不,多不声不响地恨恨地吃了你的。然而她的外形是沉静的,忧烦的,她会如秋天傍晚的树叶轻轻落在你的身旁,地觉得自己的夏天已经过去,西天的晚霞早暗下来了。

[她通身是黑色。旗袍镶着灰银色的花边。她拿着一把团扇,挂在手指上,走进来。她的眼眶略微有点塌进,很自然地望着四凤。

鲁四凤  (奇怪地)太太!怎么您下楼来啦?我正预备给您送药去呢!

周蘩漪  (咳)老爷在书房里么?

鲁四凤  老爷在书房里会客呢。

周蘩漪  谁来?

鲁四凤  刚才是盖新房子的工程师,现在不知道是谁。您预备见他?

周蘩漪  不。——老妈子告诉我说,这房子已经卖给一个教堂做医院,是么?

鲁四凤  是的,老爷叫把小东西都收一收,大家具有些已经搬到新房子里去了。

周蘩漪  谁说要搬房子?

鲁四凤  老爷回来就催着要搬。

周蘩漪  (停一下,忽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鲁四凤  老爷说太太不舒服,怕您听着嫌麻烦。

周蘩漪  (又停一下,看看四面)两礼拜没下来,这屋子改了样子了。

鲁四凤  是的,老爷说原来的样子不好看,又把您添的新家具搬了几件走。这是老爷自己摆的。

周蘩漪  (看看右面的衣柜)这是他顶喜欢的衣柜,又拿来了。(叹气)什么事自然要依着他,他是什么都不肯将就的。(咳,坐下)

鲁四凤  太太,您脸上像是发烧,您还是到楼上歇着吧。

周蘩漪  不,楼上太热。(咳)

鲁四凤  老爷说太太的病很重,嘱咐过请您好好地在楼上躺着。

周蘩漪  我不愿意躺在床上。——喂,我忘了,老爷哪一天从矿上回来的?

鲁四凤  前天晚上。老爷见着您发烧很利害,叫我们别惊醒您,就一个人在楼下睡的。

周蘩漪  白天我像是没见过老爷来。

鲁四凤  嗯,这两天老爷天天忙着跟矿上的董事们开会,到晚上才上楼看您。可是您又把门锁上了。

周蘩漪  (不经意地)哦,哦,——怎么,楼下也这么闷热。

鲁四凤  对了,闷的很。一早晨黑云就遮满了天,也许今儿个会下一场大雨。

周蘩漪  你换一把大点的团扇,我简直有点喘不过气来。

(四凤拿一把团扇给她,她望着四凤,又故意地转过头去。

周蘩漪  怎么这两天没见着大少爷?

鲁四凤  大概是很忙。

周蘩漪  听说他也要到矿上去是么?

鲁四凤  我不知道。

周蘩漪  你没有听见说么?

鲁四凤  倒是伺候大少爷的下人这两天尽忙着跟他捡衣裳。

周蘩漪  你父亲干什么呢?

鲁四凤  大概跟老爷买檀香去啦。——他说,他问太太的病。

周蘩漪  他倒是惦记着我。(停一下忽然)他现在还没起来么?

鲁四凤  谁?

周蘩漪 (没有想到四凤这样问,忙收敛一下)嗯,——自然是大少爷。

鲁四凤  我不知道。

周蘩漪  (看了她一眼)嗯?

鲁四凤  这一早晨我没有见着他。

周蘩漪  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鲁四凤  (红脸)您想,我每天晚上总是回家睡觉,我怎么知道。

周蘩漪  (不自主地,尖酸)哦,你每天晚上回家睡!(觉得失言)老爷回来,家里没有人会伺候他,你怎么天天要回家呢?

鲁四凤  太太,不是您吩咐过,叫我回去睡么?

周蘩漪  那时是老爷不在家。

鲁四凤  我怕老爷念经吃素,不喜欢我们伺候他,听说老爷一向是讨厌女人家的。

周蘩漪  哦,(看四凤,想着自己的经历)嗯,(低语)难说的很。(忽而抬起头来,眼睛张开)这么说,他在这几天就走,究竟到什么地方去呢?

鲁四凤  (胆怯地)您说的是大少爷?

周蘩漪  (斜着看四凤)嗯!

鲁四凤  我没听见。(嗫嚅地)他,他总是两三点钟回家,我早晨像是听见我父亲叨叨说下半夜跟他开的门来着。

周蘩漪  他又喝醉了么?

鲁四凤  我不清楚。——(想找一个新题目)太太,您吃药吧。

周蘩漪  谁说我要吃药?

鲁四凤  老爷吩咐的。

周蘩漪  我并没请医生,哪里来的药?

鲁四凤  老爷说您犯的是肝郁,今天早上想起从前您吃的老方子,就叫抓一付。说太太一醒,就跟您煎上。

周蘩漪  煎好了没有?

鲁四凤  煎好,凉在这儿好半天啦。

[四凤端过药碗来。

鲁四凤  您喝吧。

周蘩漪  (喝一口)苦的很。谁煎的?

鲁四凤  我。

周蘩漪  太不好喝,倒了它吧!

鲁四凤  倒了它?

周蘩漪  嗯?好,(想起朴园严厉的脸)要不,你先把它放在那儿。不,(厌恶)你还是倒了它。

鲁四凤  (犹豫)嗯。

周蘩漪  这些年喝这种苦药,我大概是喝够了。

 

(曹禺《雷雨》节选拓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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