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2050年

七巧刚到实验室不久，我就接到军方的一个电话。我示意他坐在旁边，把免提打开了。

这通电话的大概意思是说，华盛顿的某个位置很高的将军对我们的项目很感兴趣。希望我们迅速将“抹去一个人意识，将另一个人思维在其身上回放” 这个想法做出能演示的demo。如果能够在两个月之内做出demo，上层就会支持我们在”国际脑科学大会”上做主题演讲。

要知道，这是规模很高的国际大会，做主题演讲是很多科学家一辈子都等不来的机会。虽然天上能给我砸这么大的馅饼，完全是上层人的临时起意，但这对我这个在金字塔底层的小教授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放下电话，我摇着七巧肩膀兴奋大叫：“巧儿，我们师徒一战成名的机会来了!!  给你1个小时回家拿换洗衣服。从今天开始，吃住我全包了，你就住在实验室后面的休息室，以7/24的精神做实验。2个月之内，我要看见‘思维回放’的demo。”

七巧下巴都快掉了，用不可置信的表情指控我：“老板，你是不是长期缺乏性生活？”

我摆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架势：“什么叫缺乏？是根本就没有 !  进了这儿，还想有性生活？能活着出数据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边站起来要走，一边还在唧唧歪歪的抱怨：“如果我去网上发个帖子，标题叫‘控诉没有性生活的中国变态女老板无情压榨小鲜肉博士生’，你猜会有多少点击量？”

我已经低头开始调仪器，看都不看他就说：“两个月以后随便你怎么骂，我回嘴我是孙子！现在，谁挡着我升官发财出数据，我就要他生不如死。”

七巧一边往外走，一边带着哭腔叫：“老天爷，我招谁惹谁了？！”

虽然我激情澎湃想要尽快把项目推出去，但我并没有失去理智。我清楚的知道，思维回放，以目前的研究进展，是达不到的。好在我要做的只是一个demo。在科学界，凡是只需要demo的场合，都是有捷径可走的。而我这条捷径，就是感知和运动。

四十多年前，Brain-Brain Interface（脑脑接口）的实验就在杜克大学等高级科研院所实现了。一个猴子的手的运动方向，可以被传输到电脑，电脑经过信息处理，再放一个脉冲信号，让另一个猴子去实现这个运动。

脑脑接口实验，就是我们思维回放的捷径。我们只要更进一步，去掉古老的电脑传输处理这步就行。当然，这个实验在人身上实现是来不及了，不可能找到两个人每天24小时当被试对象，任我们不停修改实验，甚至出错。

于是我们买来了两只恒河猴。

我给一只起名叫泰山，另一只起名叫肯尼亚。和他们相处几天，我就发现，泰山是只老实的，中规中矩的猴子。而肯尼亚，简直就是猴子里的阚七巧，小机灵鬼一个。

于是我决定，用肯尼亚的意志来控制泰山。

为了尽快进行demo，我让七巧用大功率的超声来模拟自然睡眠，干扰泰山脑波，使它进入深眠状态。当然泰山的意识思维，在这个情况下是扫不干净的。

但是这不影响demo的效果。因为我只会将肯尼亚看到的视觉信号，和肯尼亚的运动信号， 用解码的超声传输到泰山的大脑，让他进行同样的运动而已。

也就是说，泰山并不会意识全无。他会像是被“深度催眠”一样，虽然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动作，但是他依旧会无法控制的照做。

好在泰山性格老实温顺。它虽然会困惑，但是很少对这种木偶般的“精神控制”发脾气。

为了达到“花式炫技”的效果，我给小机灵鬼肯尼亚设计了一个特别容易开挂的任务: “广场舞跳舞毯”。

所谓”广场舞跳舞毯”，是纪念北京这个古都的一款最新游戏。

40多年前，在北京到处都能看见敲锣打鼓成群结队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然而，随着空气污染的逐渐严重，10年前北京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变成了废都。很多人曾经把全部身家，数代积蓄，都用来在这个曾经拥有最昂贵地价的城市买房，最后却都不得不遗弃这里的家。

30年间沧海桑田般巨大的变化，让很多人产生了对广场舞的怀旧情绪。游戏开发商看准了这个商机，开发了“广场舞跳舞毯”。

打开跳舞毯，一群栩栩如生的大妈，就会被3D全息投射出来。你只要混迹其中，跟着大妈们跳整齐划一广场舞，就有栩栩如生3D投射的大爷，在旁边叫好，给飞吻等等。此游戏的目标，就是和其他虚拟大妈PK “大爷召唤度”的分值。

而肯尼亚，对这款游戏深深着迷了。不到一个月，他在游戏里得到的“大爷召唤度”已经封顶。而七巧对泰山的深度睡眠实验也基本成功。离截止日期不到三天，我们终于看到两只猴子，像韩国偶像组合一般整齐划一，跳着广场舞。

我和七巧，high five了N次，激动不已。他最后深有感触地说：“我们的‘性生活’，真太他妈的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