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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咸亨

(2012-09-09 19:4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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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微醺咸亨

                 

 

我终于来到绍兴的咸亨酒店。

这是负有盛名的百年老店了。店前有宽阔、空旷的大坪,旅人来来往往。晚清时的建筑风貌保持如旧:青黛的瓦,灰白的檐,暗红的木柱。屋顶有些微的青苔。小风静静吹过,墙头铜丝般的草茎瑟瑟晃动。屋檐正中悬挂白底黑字的店匾,横书“咸亨酒店”。一进门就是曲尺柜,柜端置有直书“太白遗风”的青龙牌。牌下青瓷坛、蓝边碗,形成了独自的风貌。咸亨酒店与鲁迅故居、百草园、三味书屋,构成我们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尤其难忘的还有孔乙己、加饭酒、茴香豆……

跨进“咸亨”,店堂里一律条凳方桌方桌是柏木的,凳是老式的条凳,亦柏木,凳面已磨得发亮。三五成群的饮酒者慢饮细品,谈天说地,让人既陌生又亲切。漫画家华君武的“酒逢咸亨千杯少”被摹刻放大,悬挂在门眉之上。

人声嘈杂气氛热烈我们择位坐定,两盘茴香豆就送上桌了。我看见大家喝的酒,都是从柜台里面的大酒缸里舀来,自然全是散装的加饭酒了,这是绍兴最为普及的黄酒。除了浓浓的酒香,还略微散发着热气。盛酒的串筒是白铁皮制成。饮酒的碗还是老土碗形状,却是青花的瓷器了。

黄酒上来了,温热的,一进口,就感到酒质之醇厚、香气之浓郁,只因爽口,顺喉一下就滑将下去。那茴香豆,似乎偏咸,偏硬。佐以黄酒之后,不见了咸,也不见了硬。恰恰相反,它在味蕾上形成独特、绵长、优裕的味儿,令人着迷。细细品咂真是另有一番滋味在舌尖,在心头。

   三碗酒下肚,飘飘然,昏昏然,痛快淋漓酒,真是好东西,它让人忘忧、愁、纵情兴随酒而来,情随酒而去,仿佛神游寰宇,梦走八方。

魏晋那个陶潜,不是赋酒以生命么?他嗜酒如命,宁可不食不寝也要喝酒。他酩酊大醉,却不是为了逃避和自我保护。他酒接通和自然,灵魂和天地,走近物我两忘的境界。从那时起,酒和文学结缘了。酒就成了文人忠诚的朋友文人的气象也为之一变,气是个性,象是气势,个性决定气势,魏晋风流蔚然而生,酒是帮了大忙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经不住朋友劝酒,又是三碗下肚。一时间,我血脉喷张,浑身通泰,悠然自在心怀旷达,气若长虹,只差酒后狂言。这微醺时刻,最令人陶醉。微醺者,似醉非醉,似醒非醒,阶段性的沉溺、阶段性的清朗。“将进酒,莫停杯”李白斗酒诗百篇,不是微醺时刻而唱?“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不是苏轼酒后而言?刘备论英雄,不是也不煮酒

糟鱼干、醉蟹、醉腰花……上来了。食欲又一次被勾引。这些绍兴菜,都以酒调味,以酒增香。这时候,温热的黄酒也趁机下肚。一拄拄夹菜,一口口咂酒,其意绵绵,其乐融融。“小店名气大,老酒醉人多”。邻桌的,猜令行拳,筹觚交错嬉笑怒骂,有的渐渐把持不住,也不想把持,喝着喝着,以为自己就是正宗武松了,三碗之后,就要上景阳岗打那吊睛白额大虫去了。

只因下一个节目是坐游乌篷船,不能再在咸亨酒店缠绵。那些用摇橹的“梭飞”和“三明瓦”的乌篷船是要去坐坐的。待我起身时,身子歪歪斜斜踉踉跄跄。我用手掐了掐大腿,嗯,没事,我在这里的。有什么好笑呢?有什么好怕呢?那醉卧江月的李白不过如此那嗜酒成性的曹参不过如此……

人的醉相不相同絮絮叨叨胡言乱语,有呜呜咽咽痛哭流涕,有摩拳擦掌抡枪舞剑,的昏昏沉沉安然入睡。我没醉,我一点没醉,我就一点微醺,我马上要上大坪那边的乌篷船去了。

回望咸亨酒店,眼前有孔乙己的影子。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孔乙己在人:茴香豆的茴字,怎样写的?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回字有四样写法,你知道么

他对曲尺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邻居孩子围住他,眼睛都望着他那碟子里的茴香豆。孔乙己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啊啊,鲁迅说,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当然,鲁迅也早走了。而这咸亨酒店,依凭了酒文化的魅力、远博的情趣,在鲁迅的作品中寻找品牌生根的土壤,而且,还连锁,还生意兴隆,还经久不息呢。

 

2012-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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