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鬼节”，那是农历七月十四。按“迷信”的做法，拜神，焚纸钱。漆黑夜晚，火光闪烁，有点萧杀的气氛。不经事的小孩，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美国也有“鬼节”，那是万圣节。传统上十月份最后一天夜晚，万圣节之夜，是孩子们的节日。

还没到万圣节，不少商店住家在门外或窗户上，摆上节日装饰。一时之 间，妖魔鬼怪， 纷纷出笼。小学往往举行节日游行，让孩子们在校园内，尽情炫耀，显摆自己的服饰。或英雄，或鬼怪，随心所欲，靠想象发挥。

万圣节的重头戏是讨糖。

儿子小的时候，万圣节晚饭后，走上街头，汇入讨糖孩子们的洪流。孩子们手提南瓜灯，带着荧光棒（警察部门通过学校免费派发，以策交通安全），挨家敲门，高喊，”Trick or treat” 要糖。哪家门开了，一群小孩蜂拥而上。脚步声，欢笑声，在夜空荡漾。一夜忙下来，战利品足够一年的消费有余。

刚刚过去的万圣节，夜晚荣景不再。孩子们都改成下午， 天还亮的时候讨糖。 至少在纽约大都会地区如此。

这一切，似与”反恐”脱不了干系。变化悄悄发生在”9.11” 之后。整天提醒人们，提高警惕。治安不靖，个别坏人鱼目混珠。家长们怕小孩碰到坏人开门，而住家又怕坏人化妆趁机打劫。彼此缺乏相互信任。开始觉得孩子们夜晚在外游荡不安全。大人就不带小孩去要糖。有些地方制定了法律，禁止13岁以上小孩要糖。更有甚者，有些地方警察可以给讨糖的高中生开罚单。

潜移默化中，潜规则形成了，并开始取代传统。”万圣节之夜” 开始褪色。天黑后偶尔的一两声门铃，宣告”万圣节之夜”慢慢成为历史。或许不久将来，”万圣节之夜” 只是个传说。

节后，我们公司大楼内，一只苗条的身影在各办公室间穿梭，美丽的前法国空姐正在给同事派发糖果。那不是结婚喜糖，而是她要消遣她那些没能送出的万圣节糖果，因前来要糖的小孩少了。我们则返老还童，借光过了今年的”第二个万圣节”。

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传统”也是与时共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