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李燕聊齐白石》_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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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李燕聊齐白石》

(2017-01-09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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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石老人的工细草虫画起来是太费劲了。

李：你看这四张为什么说是一套？这四条不是每张都非题上款不可，照老规矩就只有一张题：“一如先生清正，三百石印富翁齐璜，作于寄萍堂。”寄萍堂就是他那堂号了，底下盖的印章也很讲究。整个说，品相非常好，非常完美，像这样的画实在少见。

徐：他这个是先画完草虫，再画藤萝、葫芦，还是先画完藤萝、葫芦再添草虫呢？

李：他一般是先画草虫，然后再添大写意的配景。

徐：那等于是先得把构图都构好了，完了再画草虫。

李：对，得留出地方来。比如说蚂蚱或者是蝈蝈，它趴在哪儿，你得想好了，不然它趴得不是地方。

徐：对，它不能凌空待着。

李：还有蜻蜓在哪儿飞，你也得给它留出空间来。

徐：这都是白石先生给一如先生画的？

李：对。

徐：那一如先生都给钱吗？

李：肯定给钱，还不少给。咱们再举一个例子，有一次人家给我看一张白石老人的长卷，拿六尺纸接的，三张六尺纸的条儿，手卷，三六一丈八。我一听就一愣，我还真没见过白石老人一丈八的长卷。

徐：我也没见过齐白石有一丈八的手卷。

李：而且“迎首”还是他自己写的，写的什么？篆书“可惜无声”。他只要画草虫，包括册页，常写这个，“可惜无声”，就是我这草虫跟真的一样，就差没声了。自己对自己的草虫很得意。刘继卣老师说，齐白石老先生的草虫可以讲，在宋朝人之后绝对第一，而且是不亚于宋朝人。刘继卣老师这么高的评价，可是不轻许人的。

我一听，我说我得拜观拜观，我一辈子见过师爷白石老人的画多了，一丈八的，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有人说，别看了，一丈八准是造假画，蒙人的。我说，这都是不严肃的态度。你没看，你没有调查研究就没这发言权，是不是？你还没看你就说真假，它有特例怎么办？

结果，白石老人一丈八尺长的手卷，我真见着了。

徐：一丈八的手卷，齐先生真有这么长的画？

李：一丈八的手卷，而且是他自己题的。这个手卷刚才讲了，三张六尺条拼的，一共是一丈八，这还不算“迎首”白石老人自己题的篆书“可惜无声”，是用洒金纸题的。

徐：后来裱到一块的。

李：裱到一块的，后头还有卷尾子。这里头我统计了一下，草虫有21只。

徐：21只草虫？

李：就是常见的草虫，上面几乎都有。花卉14种。像这样的画，我没见过，头一回见。

徐：不是说齐先生的画，画完添只草虫，加一尺钱。谁能买21只草虫、14种花，这多少钱？

李：如果说没看着这张原画，人家说这草虫准是别人给添的。有的白石老人的真画，上头就一个草虫，造假者再造一个，就为了俩虫多一尺画钱。说实在的那些人真没自知之明，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是真的，您拿一假的搁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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