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走邺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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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古城の遗骸 |
接《邺城中 暮尘起》。
8月的艳阳高照,酷热的温度让登上金凤台的我们已是汗如雨下…
我一路念叨着宴饮,希望找个阴凉赶紧坐下来喝茶…
但到达台顶才发现除了树下的位置整个顶部实在太晒了…加之我和果果忙叨叨地竟然忘记把野餐垫放在了哪里,无法下,只得先把宴饮的事情拖后。
铜雀台的景区中有几棵古树,从刚才开始,我们就看到过一代二代之类的牌子。
这台顶树立有三代大槐树的牌儿,牌子上蜗牛密布,也着实壮观了些…

但到达台顶才发现除了树下的位置整个顶部实在太晒了…加之我和果果忙叨叨地竟然忘记把野餐垫放在了哪里,无法下,只得先把宴饮的事情拖后。
铜雀台的景区中有几棵古树,从刚才开始,我们就看到过一代二代之类的牌子。
这台顶树立有三代大槐树的牌儿,牌子上蜗牛密布,也着实壮观了些…

站在金凤台向北而望,茂密的树林已经挡住了铜雀台的影子…
这昔日最为壮观的铜雀台,台高一十丈,有屋一百二十间,周围弥覆其上,后更增二丈,累代修缮,如今却已被漳水冲得面貌全非,高度也不及金凤台的残高。
我们只能从后续的博物馆中寻到一点点它曾经的模样…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是我对铜雀台最早的印象。
当初不甚理解,现在想来,赤壁之战更多的必然是为了曹司空自己的宏图霸业,而从地理上讲,三台可以作为邺城的攻守要戍,至于是否与二乔有关早已不得而知…
可当时若周郎输了,天下之势必然倒向北地,东吴一灭,二乔的下场估计正如诗人所想,被曹家收了也在情理之中。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以《铜雀台赋》中的“揽二乔于东南兮”智激周瑜,想来也是根据杜牧这首诗歌演变出来的情节。
不过《铜雀台赋》所写的时间晚于赤壁之战2-3年,所以以诗赋激周瑜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孙刘之联盟也不过是实时利益促成的…
这昔日最为壮观的铜雀台,台高一十丈,有屋一百二十间,周围弥覆其上,后更增二丈,累代修缮,如今却已被漳水冲得面貌全非,高度也不及金凤台的残高。
我们只能从后续的博物馆中寻到一点点它曾经的模样…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是我对铜雀台最早的印象。
当初不甚理解,现在想来,赤壁之战更多的必然是为了曹司空自己的宏图霸业,而从地理上讲,三台可以作为邺城的攻守要戍,至于是否与二乔有关早已不得而知…
可当时若周郎输了,天下之势必然倒向北地,东吴一灭,二乔的下场估计正如诗人所想,被曹家收了也在情理之中。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以《铜雀台赋》中的“揽二乔于东南兮”智激周瑜,想来也是根据杜牧这首诗歌演变出来的情节。
不过《铜雀台赋》所写的时间晚于赤壁之战2-3年,所以以诗赋激周瑜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孙刘之联盟也不过是实时利益促成的…

至于铜雀台的得名原因,正史中并无记载。
《三国演义》里说曹司空于金光处,掘出一铜雀,问荀攸为何兆,荀攸说:“昔舜母梦玉雀入怀而生舜。今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
所以曹操大喜,遂命作高台以庆之。又依曹植所谏:“若建层台,必立三座:中间高者,名为铜雀;左边一座,名为玉龙;右边一座,名为金凤。更作两条飞桥,横空而上,乃为壮观。”……
从演义里看,这名称与掘出铜雀有关,虽是作者为铜雀台得名想象出的故事,但也合情合理。
那时的人们崇尚道家,相信玄学。
《三辅黄图》中有古歌“长安城西有双阙,上有双铜雀,一鸣五谷成,再鸣五谷熟。” ,梁简文帝 《和藉田诗》中亦有“鳐鱼显嘉瑞,铜雀应丰年。”之说,可见铜雀却有祈求丰收之寓意。
再依照后世金凤台上有金凤而立,铜雀台当初估计也确实立过铜雀,来寓意美好的愿望。
不过从曹魏时开始,铜雀台就常用于宴饮等功能,并且极度奢华。
后赵时期石虎下令于铜爵台上起五层楼阁,去地三百七十尺,周围殿屋一百二十房,并在房中设有女监、女伎。
三台相面各有正殿,上安御床,施蜀锦流苏斗帐,四角置金龙,头衔五色流苏,又安金钮屈戌屏风床,床上细直女三十人,床下立三十人。
凡此众妓,皆宴曰所设。
与此同时,当时的铜爵台穿二井,作铁梁地道以通井,号曰命子窟。于井中多置财宝、饮食,以悦蕃客,曰圣井。又作铜爵楼,巅高一丈五尺,舒翼若飞。
到北齐时期,此台也常有宴饮之事,甚至记载了那个疯狂王朝里的血腥不孝之事,当然也不乏善良与忠义的故事…

顺着小路穿行,进入一个小门之后,是一方小院。



小院的正南方是文物陈列室,展出了邺城发展的一些珍贵资料及文物。
展馆的内容简单,却清晰明了。
更难得的是,这个展馆本身就是一件历史文物。
毛笔书写的大报,带着解放时期特色的文案,手绘的图片,勾勒的地图,泛黄的老照片,带着我们从远古出发,经历战国,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不同的时代,再次感受了邺城的兴衰变迁…
这里,是三台意想不到的一大收获。



战国时期西门豹治邺的故事并不陌生。
在那样的年代里不信神明,敢于投巫,又带领人民改造自然的先贤之人,是理应被铭记的。
邺城的西门豹祠,自古有之,在历史上也有过迁移,并且不只一个。
关于西门豹祠用途史载很多,其中不乏和帝王将相有关的内容。
而生前不信神的西门豹却在死后成了人们心里的神,想想也蛮有意思…
传说中苻天王之母苟氏尝游于漳水,祈子于西门豹祠,而后生下苻天王。
北齐时,高洋因祈雨不应,毁掉西门豹祠…
不知道这位邺令大人是否也会因为被推崇感到无奈?
他一直是倡导自己动手开渠灌田来得到丰收的人,生子下雨的事情,又和他有啥关系呢?…

前一次来邺城时,我们从曹操墓离开经过漳河大桥时无意中看到了西门豹祠的指示牌,便调头绕路去找了一下。
但当时时间紧张,看外观觉得不像有东西也没有进去,离开后才听说里头可能有东西。
从位置上看,这个祠离曹司空葬地不远,符合当初“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寿陵”的诏令。
在邺城博物馆中,我们也偶见了这块后赵建武六年西门豹祠刻铭的残石,其上记载内容与《水经注》上所写相符合,对于研究十六国时期邺城遗迹以及漳河位置有着一定意义。
后赵的“大赵万岁”瓦当,出土于邺城北城南面的凤阳门大道遗址,疑似为后赵太社遗迹。
前燕时期的半人面瓦饰件、富贵万岁瓦当,可能为前燕宫殿的遗物,此外还有东魏北齐时期的兽面瓦等等…
其实来前就曾推测过位置,看了这里的图后,感觉实地的位置更加清晰。
而我一直想要寻找的仙都苑竟然也被画了出来,只是如今看来,都被野村荒原淹没,凄凄惨惨…
邺城南城之西有华林园,是曹操当年所筑芳林园,因避曹芳讳改为华林,石虎时,发近郡男女十六万,车十万乘,运土筑华林苑……园内有华林都堂、雀离佛院,后高湛于华林别起玄洲苑,后又将华林改名仙都苑。
但这个记载和《邺中记》中所说的后赵华林苑在邺城(北城)东二里有所出入,不知华林与仙都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从馆内的地图看,仙都苑确实在邺南城的西侧,其东北有玄洲苑。
展厅中的一幅图画,恰好展示了《历代帝王宅京记》中描绘的仙都苑华丽景观,将五岳四海,龙舟水殿,城阙楼宇之景皆展现出来…
图文并茂,这规模也能想象出北齐晚期的奢靡之风。
在结语处,办展人谦虚恳切的言语,也让人仿佛回到了上世纪90年代以前的岁月,让我想起了爷爷那辈人的处事态度与方式。
其实想说,这个展览真的办得很好,第一是在当初那个还不够专业的年代,那辈人的处事态度严谨,默默无闻,第二是展区虽然文物少,语言简练,但所放所说都切中了关键之处,让深爱邺城,深爱魏晋十六国北朝的我受益匪浅!
美中不足是有一些文物并未放介绍,若非后续博物馆中所见以及对此时代有所了解,可能会错过这些精彩的细节。



我和果果看得过于缓慢,深感时间不足,所以隔壁屋子里的地图和曹司空等介绍就没再细看。

顶部西侧的房间是为建安七子所设,门外的对联,依旧是河北省戏剧协会,河北磁县的兰陵王墓前所长,原磁县文教体委孔令德主任写的。

屋内建安七子的陶塑猜想可能是民国后期的产物,看起来总觉得少了些魏晋的风骨…

参观完顶部的展厅,我开始忽悠起大家在顶上找地方喝茶。
古树繁茂,遮蔽了头顶的天空,周围的砖石上已经布满了青苔,四周还堆放着后世的石刻。
悠悠闲闲地在此处和邺城的红灯笼合影,虽然上面的字体不太对…
“朝亦饮酒醉。暮亦饮酒醉。日日饮酒醉。国计无取次。”
当初齐国的歌舞升平之乐在三台上久久徘徊,诉说着所谓的《无忧》之境。
那沉浸在酒后疯狂世界里的高洋,那举刀不忍杀戮的高殷,那应了九龙母死不作孝的高湛,那无奈跳下三台的供御囚们,那死于刀下的诸多臣子们,还有战死于此的不知名之人,如今都成了三台土下的尘,三台空中的魂…
不知,他们是否仍在守护这座被历史遗忘的古都呢?
以茶代酒,遥敬那些远去之人,遥敬这远去的国都。
可细细想来,这铜雀台与邺城的命运紧密相连,邺城荣,则三台繁华,邺城灭,则三台不再…
后赵、冉魏、前燕的命运无一不与此处的兴衰相连。
东魏的迁都让邺城再次复苏,而在北齐末年,邺城危难之时,高士廉之父也曾想过破釜沉舟之策,希望将五品官员以上的家属置于三台,若此战失败,便焚台。
北齐名将鲜于世荣在城破后仍擂鼓于三台之前,不肯屈服,可见此台之意义。
而非国都之时,守护邺城的臣子,往往都是君主信任之人,如苻天王时的王猛、苻丕,北周时的尉迟迥,如此也可看出邺城的重要地位。
至周武帝破邺,以府库及三台杂物散之百姓,北齐与邺城最后的繁华便真的不复当初了。
先放两张博物馆里的邺城图,方便理解。
如今看来,这桥两侧已是田野青青,也不知道当初的漳水都改道到了哪里…
上一次果果在飞机上拍到的疑似漳水让我俩激动了老半天,可是在下方开车行驶的时候每次看到和漳河有关的牌子却都没有漳河的影子…
这条几经改道的河流与邺城可谓是息息相关。
相关点一自然是农业。
西门豹治邺城,引漳水富魏之河内,后又引漳水十二渠灌溉,后世多仿此灌溉邺城之田地。
高欢迁邺城为都后也引漳水,改造十二渠,并完善邺城的城市供水等设施。
相关点二是战事。
曹操围攻邺城时,引漳水灌城。
淝水之战后,慕容垂叛离前秦,本欲以祭祖为由进入邺城,然苻丕不许,后称帝自立,围攻邺城,又引漳水灌城…
同时,漳水也被引水环城成为邺城的护城河。
相关点三是丧事。
说是丧事,其实是漳水成了各王朝杀戮弃尸之地,最著名的莫过于高洋大杀元氏投尸于漳水的记载了…
我有些怀疑我们所走的这条东西之路正是当初北齐邺城宫城的千秋门以及永巷。
说到千秋门,在北齐时基本兵变就会以失败告终,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够好。
最初是孝静帝元善见派人作地道向北城,结果至千秋门,门者觉地下响动,把事情告诉了高澄…
到北齐年间,琅琊王高俨杀和士开,屯兵千秋门,却因为迟迟不攻宫城,最终被囚被杀。
最后在齐亡前夕,广宁王高孝珩与亲信同谋,约以正月五日于千秋门斩高阿那肱,但因为高阿那肱改道入宫最终失败…
几乎每一次失败都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但我们今日走了这个门,却意味着今日与邺城有缘一见了…

过了千秋门,长长的道路便是当初的永巷。
这无疑带给人无限的神圣与恐惧感。
这无疑带给人无限的神圣与恐惧感。
因为走了这条的路的人不少最后没有善终,比如赵郡王高睿,就是进宫走了这里被抓住后被杀害的…
…
…望向“永巷”的两侧,田间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农作物。
我努力看着窗外的北面田地,幻想着宫城的模样,可除了玉米花还有低飞的蜻蜓外,似乎只能看到树林了…
步入荒草的田间,寻着残瓦断砖,我想这里便是北齐的宫城某处遗址吧…
可当初的这里不论经济、文化、政治都远远比西土要强,奈何成了伪朝,而非正朔所在之地呢?…
万千言语化为无言,抬头所望的还是北齐的那片天空,可时光却已经逾越千年之久了…
如今误入此处的我,仿佛真的能感受到大齐的存在与灭亡…
在那段齐灭的岁月里,邺城也在哭泣,因为除了看着自身无可奈何的衰败外,它什么都做不了…
在路上为邺城跳一段舞,对着荒芜叩拜三下,已经无力再去遥敬…
这时一个大叔骑着摩托而来,好像是管理人员,询问我们几句后又告知了我们这里不让参观,所以我们赶紧离开了,不过大叔的出现也让我们确认了这里应该是遗迹无疑。
顺着大道与这里告别,与邺宫的短暂擦肩,已让我心满意足,那些草木之声如作别的哀曲一般吟唱着北朝的哀歌…
高高山头树,
风吹叶落去。
一去数千里,
何当还故处?
离开此处,时间刚好够我们赶去博物馆的。
邺城博物馆的门票需要自购,并不是身份证可以直接进的。
馆内藏品蛮多,我们又莫名耗了很久的时间…最关键还是在曹魏以前就耗了蛮久的…
建安文学的兴起。
前燕慕容儁都邺,慕容恪辅政。
慕容垂力抗桓温最后的那场北伐之战。
右上角的画可能是北齐常见的水堂、龙舟。
从博物馆离开,我们继续出发去寻找当初曹司空和洋叔讲武的讲武城遗迹。
到达讲武城之后,我们才发现先前地图上所见的八卦形标记竟是后世所建。
真正的遗迹并非没有,但不在这里,此次时间关系,我们没有继续寻找,而是在我的建议下转战了邺城南城的西华门。
沿途的土夯,引得我们浮想联翩,都好奇会不会是遗迹残留下来的呢?
而这途中还会经过我们在三台展馆中所标识出来的仙都苑。
大致位置如图所示。
果果和Q弟弟对了一下地图和铜雀台的位置,确认我判断的这里应该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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