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说好的陪郝歌去承德,而今天刚到高速零站口就被拦了回来,雾大封路了。小雪休假回承德娘家了,看着假期就要结束了,郝歌有点好像迫不及待的样子,非要去接小雪回来,路上又怕孤单没人说话,死拉活拽的要我和他一块去。也好,这几天正好累得够呛,出去散散心也好,哪知这大雾当道,不能成行了。
折返回来,没有回单位,索性就闲半天再说,我俩茫无目的地去了花卉市场,转来转去的耗费时间,就是看,不买,过眼瘾。就这样愣是慢慢悠悠地挨到了中午时分,就近找一家火锅店坐下,从车上拿下两瓶牛二来,要了羊肉和羊杂碎,外加大蒜白萝卜,就细斟慢饮起来。吃羊肉大蒜是必须的,白萝卜也是不可少的,羊肉味膻,必须靠蒜味来化解,火锅辣热,又得靠萝卜来散化,这些吃出来的道理比那些说出来的道理硬的多。
郝歌和我除了是同乡同学同年高考外,还有一层特殊关系,那就是我曾经做过他几年账房和出纳。说来也是,郝歌从小自理能力就比不上我们这些穷孩子。考上学校了,郝歌的父亲却担心起来,怕他在外没法生活,缺乏计划性。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照顾他,就连生活费也让我替他保管,每个月寄钱来都是给我,郝歌需要花钱时找我要。这样就多了一道审核程序,我不知不觉的就当了几年大哥。
郝歌的情况和我们都不同,他九岁时母亲去世了,没有哥哥姐姐更没有弟弟妹妹,他爹为了怕他有后娘,一直都没有再娶,就父子俩相依生活。他爹是有名的会计,家里房子也比我们家的多比我们家大,生活条件不错。可就是因为早早离开了母亲的关系,郝歌和我们相比有点任性和不太顾及别人感受,常常是大家都让着他。家里老人又惯他,所以他比我们同龄人要自我意思强好多。
喝酒当中说起了当年他娶媳妇就娶刘晓庆那样的媳妇的豪言壮语,他也笑了,说“刘晓庆算个嘛玩意,狗屁!”,言外之意就是小雪比刘晓庆都要好。一个男人能够娶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婆,那是最值得骄傲的事,现在的郝歌可不是当年了,把刘晓庆都狗屁了。看着他喝酒的样子,我也觉得他是真的很幸福。
其实他与小雪的情史也是一波三折过来的,并不是一帆风顺顺风顺水那样的简单。在学校时,他不管不顾的和小雪好,听不进别人的劝,总是说小雪说话太好听了,就像是百灵鸟一样。其实我清楚这个中原因,郝歌自小丧母,缺乏母爱,而小雪又是个善解人意非常崇拜郝歌的女生,当时他俩的关系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那些别人说的毕业后的事情他俩都听不进去,一往无前的硬是绑定了往前走,必然就会遇到很多坎坷。
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毕业分配却意外地来到了一个城市,他是学经济的,进入银行工作了,我是学文的,没出息进了政府机关。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单位,但刚毕业,还是每天都混在一起吃饭睡觉。小雪分配到了老家承德,他俩你来我往的把那几个银元都花在路上了。中间闹别扭最严重的时候小雪过来住了有一个礼拜,看那时的情景很有可能是要掰的,也没有什么原则性问题,可就是说不清楚。小雪的二叔在我们这里驻军部队是个副团职干部,我俩为了他俩的事没少说话也没少喝酒,总算是保住了阵地。
也是这次喝酒郝歌才说出来当时的活思想,原来是他单位的主任看他不错,硬是要把行长的女儿介绍给他,他几次说明自己已经有了对象了,可人家一听说是外地的就劝他放弃,那得等猴年马月调在一起呀。郝歌思想动摇过,但最终没有放弃小雪,还是回绝了人家的好意。由于工作成绩突出,行长又觉得郝歌重情重义,就主动出面把小雪给调过来了,第二年还给了他俩一套房子。
说起这些往事,郝歌连着说感谢大哥的话,我说你见外了,别老是这样说,倒是老行长不能忘记。听我这样说,郝歌差点掉下泪来,我以为是他喝多了,但听他说话又不是,他说,哥呀,老行长在北京住院呢,我这次去接小雪也是想一块去看看他,老行长得了癌症,怕是没几天了。说着说着就真的掉下泪来,我说咱不说那些了,你记着去看看就很好啦。
喝完酒我俩出来,我说兄弟呀,两瓶下肚了,可不能开车了。郝歌倒是很清醒,说,咱不开了,上车坐坐不犯法吧?没办法,他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只好陪着他坐在车里说话。看看车窗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啥时候雾散天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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