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和曲贵是新副市长的老同事,两人都是市财政局的副局长,胡平任职时间要长一些,资历其实和曲贵差不多,是财经大学一年毕业的,一块来财政局上班的。这次市里局委班子调整,原局长接替原北张县委书记的职务,原县委书记升任常务副市长,财政局暂时由胡平负责全面工作。新任常务副市长是财政局原来的老局长,与胡曲二人都是老同事,市长上任,自然就要去拜望一下,所以早起一上班胡平就来到曲贵的办公室,商量着去看新副市长。
曲贵由于这次局里主要领导安排无望,所以就有些灰心丧气,见老同学张罗着去看老局长,知道也是为了谋求那个局长的位子,自己过去那也是陪衬,所以就积极性不高,嘴里说你去吧,现在是你负责,局里有个人去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呀。但胡平怎么说也不行,非要两个人一块去,说咱们都是老同学,副市长如果问起来你为什么没来,我该怎么说?曲贵一想也是这个理,但自己昨夜把腰搞坏了,直不起来,就说明天或者过几天去行不行。
胡平说你怎么了,只争朝夕呀,我们去晚了,又是老同事,又面临着局里班子安排,那后果可想而知呀!曲贵费力地从那个真皮转椅上站起来,说我真是腰疼。胡平笑着问,是不是昨晚疾风暴雨搞的?曲贵苦笑着说,他妈的,也不知是从哪看的什么新法十二式,非要一式一试,搞得我腰疼不说,神智都不请了。胡平哈哈大笑起来,都什么年龄了,还搞这一套呀!怎么伟哥不起作用了?曲贵又是苦笑,不是不是,纯属机械故障,老了。然后两人就商量拿什么见面礼过去,不约而同的说文墨类的吧,因为新副市长原来就喜欢舞文弄墨,俩人亲自到宝顺斋买了一块三万五千元的端砚,小心翼翼的上车直扑市政府而去。
在车上,胡曲二人念叨起新副市长离开北张县万人相送的事来,感慨很多,都是老同学,人家副市长现在是市里市外的红人,网上网下的忙着应付,连视频都上去了,可想而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现如今哪个将要出场的不都是先来一阵子锣鼓开道,打出形象来呀!二人感慨之余,就是考虑各自的心事,曲贵觉得既然市里安排胡平主持工作,那就非他莫属了,除非从外边调任一个局长来,内部是不可能了。所以心里也就放下了,不再考虑那个位子了。而胡平则不然,虽然现在主持工作,毕竟不是正式任命,所以想借着看望新市长把自己往前推一推,也就是平时说的亮亮相,加深点印象。
自从进了常务副市长的屋子,话基本上由胡平来说,新市长这几天正沉浸在逢迎的喜悦中,看老同学老同事过来看自己,当然也不能冷淡他们,沏茶上烟都有了。看新市长很热情,胡平话就抖了起来,把什么老同学老同事那一套又摆了出来,本是想拉近与新市长的关系,可不知怎么了,常务副市长越听越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看我升了,有点当初就很一般的,是我投机专营才上来的感觉。而曲贵由于腰疼,自从开门进屋,就是弓着腰的,不敢直起腰来,直到话题结束,他俩出门,也是胡平先走曲贵随后,转过身来,弯着腰与新市长告别,才慢慢地走出去。
看着办公台子上那方端砚,副市长沉思良久,不用问,这花钱的不会说话,会说的不用花钱,这块东西肯定是曲贵主张买的,再想想他从进屋到离开,没怎么说话,可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腰都不直起来,这样的干部用起来听话,那胡平与我虽然是同学,但表现的没尊没长,闲扯一气,怕是个将来坏事的东西。昨天常委会上专门讨论财政局局长人选问题,好像大家都顺水推舟,要胡平来接任,由于自己和市长没有表态最后也没研究出个结果来。想到这,常务副市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表态,否则那胡平就如愿以偿了。
站起身来,一边想一边走,看看市长的门口就到了,下了最后的决心,比较而言,还是曲贵合适,推开市长屋门的那一刻,自己心里还暗念着,他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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