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古村落记(一)熊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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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古村落记(一)熊村
我对于桂林古村落的探访,始于灵川县大圩镇的熊村。这个村是中国传统村落,现在属于大圩镇, 它在历史上地位很高,是湘桂古道上重要的陆路商镇和中转站。它和大圩古镇,一个水路一个陆路,从北到南,熊村 是大圩的前站,山区陆路的货物主要在熊村进行交易。
村落始建于于宋代,熊姓始祖从江西迁来,随着古道商贾发达,发展成为规模可观的杂姓聚居的大村和墟集,是六百年 明清湘桂古商道的重要历史见证。
熊村坐落在坡地上,原有六座村门,现存三座。村中三街六巷,内部还有券门分隔,划分严密,格局完整。















我曾两次专门走进这座古墟镇,为它的规模宏大感到惊讶,为它保存的完整感到欣慰,也为它的荒凉感到唏嘘。它早已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和广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是两次的造访,一次比一次衰败和颓废,古墟之内,几乎没有人居住,大多数房屋被人用来养鸡。
桂林地处岭南,但是这儿完全没有给人边陲和异乡的印象。说它是湖南或者江西甚至安徽浙江的某一处地方,我是相信的。倒是它的规模和防御格局使我感到,在岭南地区,古道上因一时繁盛的商贸形成蔓延型的大墟镇,与地域经济形式有关,与特定时代的管理制度有关,似乎也有它的合理性。
显然,江西和湖南的文化传播影响并且主导了这里,我们在这里看到,强势文化的力量。语言也罢,信仰也罢,生活习俗也罢,也早已渗透到这里。只不过村落布局和建筑的呈现,则是 我重点关注的。熊村有完整的村门防御管理体现,其他村也有,比如大圩上桥,潮田刘家,这些村门门楼是什么时候兴建的呢?按照熊村的门楼题刻,多是清代乾隆之后的,只有永安门,门匾有明代题刻(正德十五年建,雍正二年重修),基本保留明代的原物(清代不是重建)。墟镇上的建筑,保留了湖南会馆和江西会馆,可见当年两地客商来往的频繁。建筑单体,主街商铺为主,即前商后寝,次街则为商居,其中亦有一种变化,即前面三间槽门格式,中为厅堂,两次住房,后面是天井厢房,这或许是把原来的居住布局形式翻了一个个。有几座建筑内部有二楼走马圈廊,祖龛设在二楼,这能不能算是地方的创造?尚需比较。每座建筑的大门门槛、门簪、矮门之设置,均讲究而不苟且。至于建筑的外表,硬山清水墙,与江西湖南无二致,甚至其厚重之状,与中原地方也相似,这种感觉我在江西的南丰古城有着比较深的印象。
熊村是街村合一的典型,它的内部空间也有进深和变化,不像大多数集镇,只有一条街。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徐霞客曾游桂林,三次途径大圩,也在大圩镇的上桥村停留,但是没有他对于熊村的记载,这件事情是为什么?熊村明明是古道必经之地。
我找到一则文献,徐霞客第一次是从兴安县高尚进入灵川县海洋乡,尔后进入大圩涧沙村,夜宿一黄姓人家中。《粤西游记》中记下了他的这段行程:“二十八日平明,饭而行。二里,西南出涧口,渡水,逾一小岭,又三里得平畴,则白爽村也。由白爽村之西复上岭,是为长冲。五里,转北坳,望西北五峰高突,顶若平台,可夺五台之名。又西五里,直抵五峰之南,乱尖叠出,十百为群,横见侧出,不可指屈。其阳即为镕村,墟上聚落甚盛,不特山谷所无,亦南中所(少)见者。市多鬻卖面、打胡麻为油者,因市面为餐,以代午饭焉。〔东南三十里,有灵襟洞;南二里,有阳流岩云。〕又西五里为上桥,有水自东北丛尖山之南,西过桥下,即分为二。一南去,一西去。又西南〔穿石山腋,共〕三里,过廖村。”
这里提到了 镕村,有人认为是口误,即熊村。在他的记录中可见当时熊村的繁华盛况。如果米粉和面没有认错,徐霞客在熊村“因市面为餐,以代午饭焉。”买了一碗面作为午餐,显然那个时候桂林米粉尚没有今天这么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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