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黎川
自从街角见你,
思念埋在心底。
埋藏一段痛苦,
再见维剩叹息。
最近参加一个房地产项目的评审,会前开发商首先声明中国老百姓尤其不喜欢中式风格,不采用欧式风格,房子卖不出去。换句话说,冒险用了中式风格,投资就会失败。这位有专业背景的地产商还请求我们,千万不要在此建议使用中国元素。由此我想到,广大新农村,政府推进徽派风格的改革,和房地产商所主导的老百姓的执着愿望之间,真是一个有趣的反差,实在滑稽可笑得很。

老街的西端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提“黎川”,也怕听这曾经在心中约好再访的两个字,因为我不但许久没有再去了,怕思念之情会困扰我————2012年夏天,因腰椎患病卧床起来后我的第一次远足的目的地,就是黎川。当时,我和施总反复计划,如果在抚州市境内,我们应该先寻访临川,流坑,还是东乡金溪?我提出先远后近的原则,径直去最南边与福建邻近的黎川。对于重新站起来的我,黎川老街正是一张考验的卷子,考验我对老街感情的真假和程度,还把我带回单纯明亮的忧伤——因为你热烈无私地爱着它,却总是没有办法充分表达自己和奉献自己。黎川老街也以它的行云流水,慷慨不尽以及安详中集聚的繁华场景,随着我孤独的行进和判读,恢复我自由轻松的张望,帮助我甩脱萎靡与冷漠,重新给我快活,激励我行动的信心。
更重要是因为我模模糊糊听说,老街已然正在搞开发,并以仿古重建的方式,怕提起来触及真相后心
枫柴巷
痛——但我一直有念头,要再写文章,纪念黎川,但老实说我不想写,因为写了毫无作用,而且一边写一边眼睛会湿润,止不住悲从中来。决心提起笔来,写了几句,又写不下去,起身给黎川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大致的情况,并告诉朋友,我为对此无能为力感到抱歉。但是朋友回答我的也只能是“可惜,可惜!”
人民路市场

商会巷口

黎滩河边

老街 骑楼

余家巷
黎川老街,匆匆一瞥之中,我还记得它罕见的规模,原汁原味、生机盎然的平民生活;黎川老街,我记得它赣闽交界的区位,蒋公规划、民国勃兴的独特风韵;黎滩河,我记得它是县城旁边尚未被污染、生态鲜活的河,记得它美丽的一双廊桥;黎川老街,我记得恨水在此遗梦,如今梦碎一旦。

老街古宅

老街的东端
这个可以比照我1992年遭遇的谷城老街命运吗?那也是为了建设仿古一条街而拆除已有的古街,这难道是20年前的轮回?不,不说了。老街为什么要被改造,什么人去改造,改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关心了。
我不忍见附着在老街的温情旧痕一夜之间被无情磨灭;我不忍见附着在石罅的水草再也不能穿过黎滩河水的抚爱。
我另一个最大的困窘,在于自己追不上这些薄情的砍刀的速度,即使追上,也许仅仅可以表达一下我的敬畏,或者见证者的感伤,连这个机会都没有。远处,还有那么多的地方等着我去深情注目,仔细聆听,潜心学习,我还可以坐得安宁吗?——原以为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时候,没有留心关照到它们的衰老和即将离去,而我的反方向行走多少会追回一点点它们没落的背影。但是看看,大多数情况实际是,它们被人们特意无情地驱离,那些更远的地方,当你你尚未达到之前,风景已然消失殆尽,尽管我还是久久期待着那些更远的远方,那些源头活水的地方,给我浇灌,给我启迪,给我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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