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诗经》中的战争徭役诗——杨红芬
(2010-10-30 23: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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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于武功《诗经》徭役《江汉》杂谈 |
分类: 2010古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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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这是描写兵役之诗, 当产生于周宣王时代。周人一直受到北方尚处于游牧时代的猃狁的侵扰,这种现象到懿王之时更为严重;直到周宣王时,周朝才开始对猃狁发动有效的防御战争,并取得重大胜利。全诗工六章,揭示了异族统治者侵扰和掠夺的严重现实,揭露了敌人的侵扰给人民和士兵带来的苦难,赞美了兵士应用抗敌的爱国精神,对朝廷不恤士卒也表达了不满之情。 诗以薇的生长过程起兴,很自然地揭示了征戌的漫长演进过程,形象而又含蓄,且能唤起读者的联想,颇有韵味。诗人极力渲染周军的气势,很好地烘托出周军将士的应用和爱国精神。 如果说《采薇》还是对敌人痛恨之情和思乡自伤之情的矛盾体,《豳风·东山》反映的完全就是士卒的厌战情绪了。出征三年后的士兵,在归家的途中悲喜交加,想象着家乡的景况和回家后的心情。“我”久征不归,现在终于脱下戎装,穿上平民的衣服,再不要行军打仗了。归家途中,触目所见,是战后萧索破败的景象,田园荒芜,土鳖、蜘蛛满屋盘旋,麋鹿游荡,萤火虫闪烁飞动,但这样的景象并不可怕,更令人感到痛苦的,是家中的妻子独守空房,盼望着“我”的归来。遥想当年新婚时,喜气洋洋,热闹美好的情景,久别后的重逢,也许比新婚更加美好?这里既有对归家后与亲人团聚的幸福憧憬,也有对前途未卜的担忧,整首诗把现实和诗人的想象、回忆结合在一起,极为细腻地抒写了“我”的兴奋、伤感、欢欣、忧虑等心理活动。诗人对战争的厌倦,对和平生活的向往,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君子于役〉〉和〈〈伯兮〉〉等诗,从女性的角度揭示了兵役与徭役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卫风·伯兮〉〉全诗: 伯兮劫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爰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 。 这首诗写一位妇人深情思念远征的丈夫。诗中以妇人的口吻赞颂她的丈夫是保卫国家的英雄,他手执兵器,为国君担任先锋。在感到自豪的同时,她并不掩饰长期折磨自己的相思之苦。诗中惟妙惟肖地刻画了夫人的心理活动,抒写她对丈夫的刻骨铭心的想念:自从丈夫随王东征以后,她就无心美容,以至头发散乱,有如“飞蓬”;就像盼着下鱼却老是晴天一样,她盼着亲人归来却总是落空,然而,即使因苦苦思念而头痛不止,她也心甘情愿;她知道世上找不到忘忧草,却不自我宽慰,仍念念不忘亲人,以至忧思成病。 除了从女性这个侧面来揭示外,〈〈击鼓〉〉、〈〈鸨羽〉〉等诗,从男性的角度揭示出兵役、徭役给社会生产和家庭生活带来的灾难。〈〈邶风·击鼓〉〉全诗: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过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这是一首被迫从军者的怨歌。全诗五章,首章写其被迫当兵,开赴战场;二章写其久戌不归的忧愁;三章写其行军打仗的劳顿之苦与可能战死的忧虑,反映出战争的激烈和时间的漫长;最后两章写他回忆与妻子“白头偕老”的誓言,以及愿与妻子团聚而不能的苦闷、绝望之情。全诗充溢着久戌不归者对统治阶级所发动的战争的怨恨,表达了人们对和平生活的怀恋和向往,揭示了兵役给百姓制造灾难和精神痛苦的罪恶。这在兵役和徭役繁重的西周时代,是有积极的显示意义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谐行。 《诗序》所谓“刺用兵”说显然无据。秦自襄公以来,多承王命伐戎,秦与周王的利益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所以尚武精神特强的秦民愿为周王效命,保卫周室,也捍卫秦国,这就是本诗产生的背景。全诗三章,章四句。每章皆以从军战士的口吻,表达对敌人的仇恨,对王兴师的强烈支持,并喊出“与子同袍”、“与子同仇”的呼声,那反抗侵扰的浩然正气,保卫祖国的同仇敌忾的英雄气概和沸腾的爱国主义感情被充分地展示出来。 此诗采用重章叠句的章法,设问的修辞手法,把爱国感情倾泻无余,有一唱三叹之美,确为优秀的军歌 《诗经》战争徭役诗有丰富复杂的内容和情感取向,无论是颂记战功,叙写军威,还是征夫厌战,思妇闺怨,在后代诗歌史上都不乏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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