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精神分析俱乐部第四期沙龙活动——青春期
(2012-08-20 19:2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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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长大,人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复杂,朦胧的世界里,杀机暗藏,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身体不发生奇妙的变化,一个世界,就只需要一个洋娃娃,十八岁的门槛,无情地在我前进的道路上,横下,踏过去了,我就不得不歇斯底里,我已长大,我已长大,日渐苍老的脸庞上,雕刻着深刻的字样,长大的心灵在长大的世界容易受伤…”摘自诗歌《不想长大》
或许你正青春着,或许你已不再青春,但青春期的那段回忆,不远不近,它一直都在那里。
2012年8月6日和13日,林紫精神分析俱乐部的成员围绕着“青春期”这个主题进行了热烈的分享和讨论,本期沙龙的主讲人是王明燕老师。
主题分享中,王老师主要通过人生四大礼仪之成年礼来切入,不过汉族绵延了几千年的成人礼在清代由于各种因素已经被终结,以致后来人只能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成年。而许多少数民族依旧保留了举行成年礼的习俗,成年礼之后,将被确认为本民族或本部落的一个真正的社会成员;同时也赋予了青年男女以婚媾的权利。
成年礼一般可分为人体标志型、意志考验型、服饰标志型。民间有谚语说:“蛙腿尚有花纹,男人之腿怎可没有花纹。”一些南方少数民族,如黎、高山、傣、基诺、独龙、德昂、布朗等,实施纹身礼,在脸上或身上纹上族内图腾或方言,纹身也是男人成熟、勇敢的标志。还有一些民族要求少年需通过一系列考验,如禁睡、禁饮食、隔离、赛跑、爬刀梯、踩火砖、翻高台、毒虫蛰咬等,才能正式成年。相对于前面两种,更换服饰则是仪式转化和简化的表现形式,尤其在女性成年礼仪中颇为多见。
之后,王老师又通过魏德圣导演的影片《赛德克·巴莱》片段,来和大家一起更加直观地了解赛德克民族的成年礼,以及成年礼在他们的生命历程和信仰体系中的深刻涵义。
人从儿童向成人发展是可预测的,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情况或问题则不可预测。在潜伏期后的突然惊醒,面对熟悉却异常陌生的那个自己,充斥着居多的惶恐、不安、变化、发展和不确定感。这种介于儿童和成人的过渡阶段的地位,使得少年成为社会学上所说的边缘人,他们地位的不确定性和社会向他们提出的要求的不确定性,使他们要面对许多特殊的心理问题。他们不禁开始追问,我是谁?他们难以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同时又感觉不到他们是被这个世界所接纳的,他们开始藐视这个世界。“如果我们不能理解孩子对于孤独的害怕,我们就不能理解青少年期。”
成年礼是对过渡的明确表达;它引导孩子去了解世界,了解生理的变化以及生理发展所引起的心理变化;是对孩子所承担角色的明晰以及社会规则和文化的传承;对“我是谁”“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的诠释,同时他们也会觉得自己是被群体所接纳的,在这个世界上是有自己的位置,而不至于跌入宇宙的深渊,他是存在的。
在之后的成员分享中,王金婷老师带大家重温的是灰姑娘的故事,随着灰姑娘母亲的去世,象征着绝对好的那个自己的消失;继母的出现和刁难,则象征着自己的另外一面,灰姑娘开始整合好的自己和坏的自己,并重新发展出新的自我。
薛伟老师感慨道,时代让人变得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迷失了自己,失去了独特的特点,变得跟所有人都一样,因此自己突出的特质在哪里,需要重新被找到,把它变成通向自己的一扇门……如果在文化背景中找不到落点,而且很多人都这样,那是时代的失落……如果你要为来访者做决定,你要看看自己在哪里,你的背后有没有支撑你的体系?……青春期是一扇门,连结了开始和结束。
8月13日
王晓宇老师对青春期的印象是“似乎在找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找什么,只剩下一片迷茫…”
王金婷老师分享的是小红帽的故事,小红帽没有听妈妈的劝阻,偏离了森林主道,遇到了大灰狼,没有抵制住来自于深林深处的诱惑,也象征着在青春期,偏离是很难抵制的诱惑。小红帽的颜色,是夏神的红色,象征着从小女孩到青春期的过渡色。小红帽离开妈妈,象征着从妈妈处的挣脱,前往外婆家,则是朝向母性的更原始的状态出发。
薛伟老师:小红帽的故事对于小孩子的影响是什么,父母什么时候给孩子讲这个故事,孩子在那片刻获得了什么?小红帽穿过森林,象征着成长路途中必须经历的过程,无意识的领域,有危险的感觉,但是又有很多机会。而小孩子的危险和担心需要有可以放置的地方,大灰狼则是这种感觉的落处,这样的话危险虽然也是难以避免的,但是也是可以处理的。
王金婷老师:发现很多童话的结局,坏人都不是以死来结局的,例如大灰狼滚下山坡就结束了。
薛伟老师:好与坏的拆分是为了取得更好的控制感,刚开始,小孩子对好与坏是绝对分开的,随着年龄增大,好与坏开始整合,坏也是不可消除的那部分东西,例如妈妈身上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实际上是没有好与坏,两者是同一体。当整合好了,也就成熟了。
王金婷老师:在大灰狼肚子里那种黑洞的感觉,类似成长过程中的黑暗与孤独。
薛伟老师:独自穿越森林,这个孤独的旅程,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替自己完成自我的历程。在这次旅程之前,小红帽是妈妈的女儿,当被大灰狼吃掉后再出来,则象征着再生,这次是她自己把自己生出来了,此时小红帽真正诞生。
王明燕老师分享的是电影《吮指少年》,电影主人公贾斯汀17岁了,但仍有着吮拇指的习惯,影片围绕着成长过程中的迷茫、躁动、愤怒和困惑,以及周围人的应对展开。这个故事中的严肃,真挚,诙谐,都是那段青春时光不可抵抗的魅力。正如主人公弟弟对他说:“老以为只有你自己有问题,你知道吗,你时时都在扮怪人,我就不得不表现正常。”主人公成长过程中遇到的特别人物牙医,一直在渴求成为自己幻想中的个体,直到有一天他说:“我不再演成另外一个人了,我接受承认了我的一切缺点。”一切落到了实处,并且他也告诉主人公,其实他很好,人们都在寻找完美解决方案,但实际上没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因为人们讨厌问题而已,不要以为找到了答案,因为都是瞎掰,重要的是,能在没有答案的状态下生活。
当一个人能如此接纳不确定时,一切归于平静,他就不再害怕被世界抛弃,不再需要通过各种方式来把自己定住,亦不再感到孤单、寂寞和无助。
李滢老师通过诗歌和大家一起分享那段无处安放的青春:
“从地下强劲喷出的,火山一样不计后果的,是丝杉和麦田,还是你自己,喷出多余的活命的时间”(《阿尔的太阳》,海子),给人的感觉是爆发力、冲劲、幻想、不计后果的,什么都可以的;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致橡树》,舒婷),传递出没有人懂我,我跟你不一样,想接触却又拒绝接触的感觉;
海子的诗歌,也像青春期给人带来的感觉,两极性,只有生或死、黑暗或光明、希望或绝望,没有过渡地带、灰色地带。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为什么是从明天开始,感觉现在是永远达不到的,从明天开始,有种哀伤的感觉,诗歌幸福和温暖的背后传递出一种绝望感,我理解你们的世界,但是我只有在另外一个地方才能寻找到我要的。
我们从青春期而来,但是似乎忘记了自己的青春,忘记了曾经也痛苦过,挣扎过,迷茫过,喷发过。听听《那些花儿》,听那一次次的拷问,体会当年的自己。
薛伟老师:这些诗歌让人重新回忆起被淡忘了的青春,难以消除的忧郁,自艾自怜,激越和无处安放的青春。如果每7年算一个阶段的话,21岁达到了生命巅峰,青春期后感觉就停止生长了,之后更多的只是经验的积累,年龄渐长,多的是妥协和无奈。诗人较之常人更敏感,更加可以感受到生命的不再生长,所以可能会用极端方式来阻止。
刘舶孜老师:想到我自己以前爱看的《萌芽》,郭敬明,张悦然等等,里面描写的都是忧伤。现在想想,那时候到底在忧伤什么呢?怎么会那么忧伤呢?听了李滢的分享,突然明白,那时候是在忧伤——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薛老师,怎么判断已经渡过青春期?
薛伟老师:自我同一性的完成……当你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适应这个社会,如何在这个社会上更好生活,而不再集中在忧伤上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渡过青春期了。
刘舶孜老师:如此看来,我可以告诉自己我有渡过,虽然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还在。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青春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