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门徒 之 颜回
(2012-11-01 16: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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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您想成为君子吗? |
我只活了30岁。
他们都以为我早生华发是少年白,实际上我是真老了。
我死这件事,对老师带来了不少悲伤、甚至困扰到了他老人家。
我老爸颜路是老师的第一批学生,但是他居然去向老师要马车用来做我的棺材外面的椁!这事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活得清贫,死时倒讲究上了?
我老爸的这一意外之问,让老师有些不知如何拒绝,所以老师说了二个拒绝的原因,一是我那刚刚去世的儿子孔鲤,也只用棺材入土,没有套上椁;二是我60多了,现在无论是陈国还是蔡国都被国君们事以大夫之礼,所以哪能没有车子?
不但如此,这一问一答,搞的师兄们的好意也被老师批评。
我最后还是被厚葬了:从陈蔡到曲阜蛮远,子贡出面为我做和很好的棺材运回家。老师看在眼里,只摇头:这帮小子啊……
我这个“死亡事件”,搞得大家很不爽-----倒也好,这些事儿一来,多少就会冲淡一些哀伤的情绪。
我这短短的30年,基本上是在老师的身边长大,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入的门,反正学习生活都在一起,后来被老师列为孔门“十哲”的第一名,是有些惭愧的,也有那么些不明白。
也许恰恰是我还来不及犯错误,就死了,所以称为德行第一?
也许是我坚持没有去做官,就死了,就来不及犯错误?比如,后来冉有回鲁国当官,因为太为主子着想,就被老师骂的不行。
但是我自己总结,我除了生性清贫、好学不倦以外,别无所长。
要说清贫,实际上我家也不算太穷,也没有啃老,但是没有让老爸过上富裕的日子,还让他为我的葬礼借东借西的,总是不孝。因为,我尽管没有子贡学长一样有做生意的天分而已,但是我去做个官也是有机会的,而且也有“平天下”的些许愿望。
我也因此问过老师为邦之道,老师回答说的礼乐治国的导师我也蛮明白的。
看到我“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还乐呵呵的。老师特意问我,“家贫居卑,胡不仕乎?”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不愿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飦粥;郭内之田四十亩,足以为丝麻;鼓琴足以自娱,所学夫子之道者足以自乐也。回不愿仕。”
这个回答显然过于直接了,对四处谋求实施“仁义治国之道”的老师来说,我这个回答显然是冒昧的。当时老师愀然变容,给我一通表扬:“善哉,回之意!丘闻之:‘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审自得者失之而不惧;行修于内者无位而不怍。’丘诵之久矣,今于回而后见之,是丘之得也。”
老师的这种表扬,我很惶恐,就像老师把我与闵损、冉耕、冉雍列为德行最好的4个人之首这事一样,受之有愧。
我也不知道为啥老师这样夸我。老师的很多思想不好把握,“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因此我基本上是勤于记录,很少想子贡、宰我这样与老师进行“脑袋激荡”,老师也因此在别的同学面前批评过我:与颜回聊天没意思,不会激发我的灵感。
是啊,现在看来,我是有些过于谨慎,过于克己了。
老师的讲课中,我觉得核心是仁,而仁的核心是“克己复礼”,如何做到克己复礼?老师给我的答案是四个排比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如此理解孔老师的思想逻辑,是不是太机械了?
按照这样的要求去生活,是不是也显得很拘谨?我的同学们看来,也是不是很另类呢?老师常常用我为榜样,来批评其他同学,说“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说其他同学是一日之中,一月之中偶尔能够“不违仁”,这一点,对学长学弟不公平。
还有几次,老师老那我去“刺”子贡,实际上子贡是我们这一拨里面最能干、最聪明的------他轻轻松松的就可以能挣很多钱,他能够问A得B。
老师还有一次当着子路学长的面说夸我“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而且居然说在同学中只有我与他老人家能够做到这8个字。
哈,我觉得这是老师的一种教学方法而已,所以请子贡和子路学长不要见怪我就是。
按照老师30而立来规划人生的话,我刚刚成家立业而已,人生的很多很多我没有经历,或者说我的天性还未收到外界的雕琢,没有失去我自己的本性而已。
假如让我自己说优点的话,我比较好学,喜欢钻研。老师在我死后几次夸我是所有学生中最好学的。实际上,我的学习方法很简单:认真听课,不惰;举一反三,甚至举一反十。
老师上课时候说希望我们从君子做起,说过君子三达德,智仁勇;又说好学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那么,除了好学意外,我很难企及君子的称谓。
也许我确实还太年轻,所以就连我的志向也没有完全成型,有一次与子路学长参与理想讨论课上------这种理想讨论课,是我们这个学校里常常时不时的开展的-----子路学长一派江湖义气,他的志向是“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与他比起来,我只是“无伐善,无施劳”而已,实际上就是两个字“谦虚”。
这两个字,我不是故意做的,是生性如此而已。
比较遗憾的还是老天收我太早!
那次在匡城,老师被误认为是在这个地方干过坏事的阳虎,子路学长带着我们真刀真枪的与匡人打了起来,我打仗不行,但是决心已下,与老师同生死,对老师说:“子在,回何敢死!”
老师说:“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我死的时候,老师说“天丧予!天丧予!”
唉,天这个事,真不好说,五十才能知天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