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散文）

王文跃

       临睡，喝了两碗白开水，于是冬夜便被浊物切割成了几段。

       第一次小解，还有些迷瞪，惺着眼解决完了问题，又倒头进入了梦乡。

       第二次小解后，没有了一丝睡意。望一眼窗外，黑魆魆的，老枣树的虬枝显得有些狰狞。把身子靠近孙子，小家伙均匀的呼吸声，让人感觉世界和谐且安然。老妻察觉有动静，自然的问需不需要开灯，我否了，重把被角掖好，妄想再做场好梦。

       怎知，睡意全随着流液排泄。眼睛虽闭着，可思想却奔跑。一会想如果到年能把体重减到一百四是不是该身轻如燕；一会想倘若年根把精神文明奖打了卡一定要给两个孙子买套好玩具；一会又想今年学生抽测，还有哪个环节还需要加强；一会再嘀咕过了年是不是能搬进教学楼……真奇怪，怎么问题不怕黑，一股脑往心里钻。

       不知想了多久，翻身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二十，离天明还早，需再迷糊一觉。可是越有如此想法越精神。干脆看会手机。打开浏览器，除了中国男足亚洲杯战胜吉尔吉斯斯坦是正宗新闻，其余全是花边。什么谁和谁离婚了；什么谁三婚后获得了真爱；什么六十老翁娶了个花季美女……无聊且滑稽，中国离婚率居高不下，这样的教唆难逃其责！终于，看到了一个好的题标——《冬雪油画》，点进。可是美轮美奂的艺术杰作全是欧美风情。

       眼涩了，迷离间忽有泪滴流出眼角。熄着灯看手机对眼睛不利，何况又是躺着。罢了，还是安眠为宜，无奈精神无比。想起床，又怕把老妻折腾的睡不好，她可是天天不得清闲的；不起床，这样干躺着实在难受……突然，想起了耳机压在了炕毡下边，摸索着把这玩意装好，打开“喜马拉雅”，静听水清播讲的《红楼梦》。

     “我是水清，今天我给大家播讲《红楼梦》第五十四回：‘史太君破陈腐旧套，王熙凤效戏彩斑衣’。”

      水清的嗓音淳厚且磁性十足，完全消除了不能文字赏阅的缺憾。因读过红楼，并听过白话红楼，所以听原著一点也不吃力，颇有几分随意随性的快感。水清的朗读不温不火，恰和夜色，恰破寂寥……听着听着，世界朦胧起来……等清醒之后，闻到了饭香，侧身看看，老妻早已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