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后(散文)
王文跃
乐哉,为我的回归!
足足一个月,度日如年!为何?老妻意外被撞,胫骨平台粉碎。
第一感慨,病不起!不是因为钱,而是时间。想想,家有幼孙需要照顾,儿媳脱不开身;儿子有一摊子事,撇了,断了生活保障;女儿北京工作,和主管领导撕破了脸,才得以十天假期;我吗?更难!幺五两头揪,不在医院惦记手术情况,离开学校,怕教学进度跟不上。真的,血压一向稳定的我,突然头晕目眩,这情况,不着急那是傻子!
第二感慨,亲情友情!不必说肇事老哥的虔诚,不必表兄弟姐妹、甥男侄女们的牵挂,就只谈同事们主动给我承担课程就令人感动。要知道我们学校的教师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丁点虚位,要给我代课,就必须去挤时间,而且没有校长的指令,皆是自愿……妻子手术回家,探望者络绎不绝,女儿感慨而发:“没想到老爸人气这么旺,没想到规格这么高……”
第三感慨,生命和钱谁重?妻子被撞,我认为这就是一个意外,在某一个时间点的巧合,被撞的和撞人的都不愿故事发生,既然发生了,且生命没有大碍,这就值得祝贺。至于花钱多少,索赔多少都是次要问题。妻子从医院里回家之后,有许多人问我这个事件解决了吗,我反问,需要解决吗?妻子已年过半百,身体自然在走下坡路,她即使不能再健康行走,又将如何?我的观点很明确、也很坚决,不能因为一个已经不能改变的实际,而影响邻里的关系,甚至是肇事老哥的幸福指数。毕竟他已经七十有余,毕竟他也靠伸手向儿女要饭吃。这个老哥也很固执,说不出点钱心里过意不去,我回答:“既然这样我给你一个平衡,一分我不嫌少,可千万不能影响你的生活。”有人说我大度,我真不这样认为,我想如果是别人,可能比我做的更好。
第四感慨,儿女之孝。养儿防老千古之训,我的父母在世时,我努力承担做儿子的责任,上行下效,妻子的这次意外,让我感动于儿女们的孝顺。女儿的细心周到必不可言,儿媳的一举一动让我看到了晚年的幸福。妻子从医院归来已经二十天,女儿和我也正常上班工作,照顾病人全靠儿媳,一日三餐精心调配,分分秒秒陪婆婆开心唠嗑……足了,忠厚传家在一代代延续。有一个小故事必须要讲,这是老汉的最大欣慰。妻子动手术的前一天,大孙子来电话说梦到了医生要给奶奶动手术,他便把医生的刀子剪子都砸了……我知道孩子心气重,哄他奶奶不需要动手术,养几天就回家,他便笑了。妻子手术后,儿子儿媳带他来探望,一看到奶奶腿上的药布,孩子就难过地低下了头,红着眼睛半天不说话,我们赶紧用话打岔,他转而要求必须给奶奶去买饭,否则就留在医院……孙子没白疼,王家后继有人!
度日如年何由?不是体肤之累,而是一种担心。前天到开诊所的外甥那里拍了一个片子,情况很好,我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三十几年的夫妻,不焦虑那才是良心狗肺!
好了,回归了,还是那个欢乐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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