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

王文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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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中午，顽皮的心脏又和我开玩笑，嗵嗵嗵打起了架子鼓，这已经是本周第五次心率过速。以往出现这种情况，我都是先做三两次深呼吸，然后用舌尖顶住上颚放松一下自己身体，过个三五分钟会渐渐平稳。今天这招失灵，心脏抖得让我双腿发软，于是喊儿子发动摩托，趁着发作逮住这个爱捉弄人傻东西。

　　儿媳怕我出现意外，生生地把几粒速效救心丸倒出来，让我含在嘴里，老伴担心我，反反复复嘱咐儿子一定小心。

　　诊所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外甥开的。本来毕业分配卫校做教师，可他偏偏不安分，把职辞了，挂牌行医。由于医术精湛，在十里八村小有名气。

　　心电显示：“房扑。”

　　“真的？”我不是怀疑外甥的诊断，是接受不了这个新名词。

　　外甥点点头，我则笑一笑。

　　外甥知道我的性格，给我把药配齐后，再三嘱咐要注意情绪、保证休息。我答应，吩咐儿子打道回府。路上，儿子也劝我该放手的就放手，能闭着眼的就别睁开，我笑允，可经过学校时还是坚持让儿子把车停下，儿子怕我着急，把车停了，目送我走进学校。

　　不是自己风格高，是多年教育工作形成的习惯，只要学校有学生，看一眼心里就踏实，这算不算心病？

　　我认为这种心病可以支撑农村教育，也认为这种心病是农村教育的悲哀，假如农村教育战线能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也不至于像我这样的老弱病残还奋战在教育第一线；假如农村教育的主管部门能统筹管理，也不会出现旱涝并举的双重局面。

　　我曾试着把自己的教育历程以及成千上万为农村教育事业奋斗过的人写成小说《快乐的羞涩》，由于种种原因，小说迟迟不能截稿，这也是一桩心病。

　　我曾学着放松自己，可人在中年又不允许我放松。我只有在工作中寻找快乐，在生活中寻找快乐，比如，今天心脏去检查心脏，我只当成和心脏捉迷藏，捉到了——对症下药，捉不到，下次再来，这种我心态算病吗？

　　正是：心跳快慢有讲究，曾经杞人枉自忧，忘记烦恼开处方，快乐应在身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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