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狗吠

王文跃

   近几日心情烦得很，主要是一条狗总围着狂吠，怒它？和一条狗制气有人会笑话，不理它？这畜生仗着成了精、蹲着撒尿总跟着你叫。我把这件事讲给同事们听，一同事们笑着说：“你肯定是坏了它的好事。”于是，这位同事给我讲了这样一则故事：

   今年夏天，他和几个相邻正在树荫下乘凉，突然跑来一条狼青，冲着其中一个人就扑过去，大家慌了手脚，急忙拾砖头，拿棍棒驱赶。谁料想，这孽畜还表现出“大无畏”精神，不但与众人展开了游击，而且愈来愈骁勇。“疯了，肯定疯了！”众人心中开始惴惴不安，因为疯狗伤人要出人命的，于是大家决计打死它。就在这时，狗主人听到吠声和大家的嚷嚷声跑了出来，一声断喝，那犬翘起尾巴跑到主人身边，贴着主人的腿蹭了两下，又嚎叫一声，好似诉说着心中的委屈，“回家——”主人命令，狗儿这才偃旗息鼓垂着尾巴怏怏地往家走，快到家门口，又转过身冲着驱赶它的人们狂吠几声，再次抗议。“怪了，这么多人怎么偏咬你？”大家疑惑，禁不住问。“那天，我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一出门，这东西正堵着门口干坏事，这还了得！这不是伤风败俗到家了！我抡起锄头砸了过去……”大家明白了，指指点点笑说他不该“坏其好事”，这倒好，狗儿记仇了。

   “王老师，坦白吧，到底怎么招惹那畜生了？”同事们开玩笑。我仰起头思考了半天，摇摇头说：“没有，绝对没有，更何况这是条母狗……”

  “母狗怎样？嫉妒心更强，报复心更强烈，再想想……”

  “对了，那一天我啃着个苹果出门，撞见了这东西和另一条小狗，我把苹果核扔给了那条小狗，这算不算？”我回忆。

  “算，分得不平均，一样狗两样待……”

  “你们给出个主意，怎么对付这牲畜……”

  “绕着走，君子不和狗斗气……”

   因为一条孽畜而绕路，心有不甘，但不听同事们的，被它咬一口，传出去更难堪。郁闷啊！被一条丧家犬吠得心堵如麻！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肚量，怀疑自己息事宁人处事态度，怀疑好人是否好报的真伪性；我开始思考针锋相对是不是更利于保护自己，思考姑息养奸更助长邪恶滋生，思考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不是奇谈。

  “忍一时风平浪尽，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了，为了不辱自己的职业，为了忠厚传家的门风，为了自己的名号……在这样的时刻就想朋友，想在朋友的博文中遣散时间，排解郁闷，净化心灵。在阅读朋友们佳作的时刻，真是忘忧，好像自己也阿Q了一回,阿Q就阿Q,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何况自己是一粒草芥，何况自己面对的是一条疯犬。

   于无声处，我的好友，很久不见他的踪迹，这位以写诗见长的东北汉子，能把北国的风雪化为江南的滋滋细雨，他的精彩短句总能恰如其分地表达心志。华而不妖，青儿不涩，妙笔生辉，珠玑成章，看这样的作品有谁不心旷神怡？然而，今天看到的无声仁弟这篇诗作，却使我的心隐隐有了一丝沉重。那是他9月22日发表的作品——《韵寄秋声》，“渐黄原上草，徐颓枝头花。寒凝隔窗雨，雾锁巢内鸦。望断归去雁，啁啾绕几匝。调琴弦亦冷，感喟无由发。人有悲秋意，何苦怨琵琶。”

   秋凉了，早就听不到大雁啁啾声了，送入耳鼓的只有呼呼的北风；映入眼帘的是苍凉和漫天飞雪。我的朋友，您可安宁？此时关切胜过愤懑。何不循着朋友音韵，慰藉自己，慰藉朋友——了却心头草，再绽迎面花。一帘多情雨，紧锁巢中鸦。一纸寄鸿雁，问君又一匝。琴润弦不冷，红梅寒中发。缕缕思念意，月下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