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思念化文章(一)
耀文
岳父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的同事、挚友。
初识岳父我只有六岁多。一天,向老姑讨要了半块石板便莽莽撞撞走进了学校。一位白皙、文静、戴着副宽边眼镜的老师把我这小不点带进了他的班,并手把手教我在石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这样,我踏入了我的小学时代,并印记了让我魂牵梦萦的慈父形象。
岳父留给我儿童时代印象亲切又和蔼,他画得一手好画、吹得一口好琴、写得一手好字、踢得一脚好毽子,可以像杂技演员一样把几个球舞得上下翻飞。由于岳父的多才多艺,我特别钦佩他,也因为我的天真、顽皮、学习颇佳,岳父也格外宠爱我。
在我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岳父在“备战备荒”年代把教我们针灸,任凭一枚钢针在他身上刺来扎去;在我记忆深处,保留最鲜活的是岳父带我们去野外挖药材,回到学校进行防空演习,在黑洞洞的地道里,总有一个浑厚有力声音在提醒我们:“别怕,老师在身边——”;在我记忆的深处,永远铭记着岳父读给我们的一部部长篇小说,《海岛女民兵》、《桐柏英雄》、《金光大道》、《艳阳天》……小说中人物连同他读小说的形象至今不能忘怀;在我的记忆深处,同心一起激荡的是岳父根据动画片《半夜鸡叫》改变的舞台剧,我们曾经参演的同学每每回忆起在县大礼堂汇演的场景都兴奋不已……在五年的小学时光里,岳父用父亲般的挚爱呵护着我们,我们带着无限依恋升入了中学。
高考恢复后,中学的教学与管理也随之变化,班级的划分不再是简单的甲、乙、丙、丁了,而是根据成绩划分为快慢班。分班考试的那一天,岳父监了我们的场,他走到我身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给我以微笑。这是莫大的鼓舞,我的恩师还不曾忘怀我这名顽皮学生。
我顺利地考入重点中学,而恩师却遭遇了人生的最大打击——丧妻之痛,这一段的故事是后来我的同事们讲述的。坚强的岳父没有被不幸所击倒,他肩负了生活的全部重任,当时岳父还只是民师,收入少得可怜,为了摆脱生活的困境,他没日没夜地伏案绘画,以补贴家用,这也成为了若干年后的病因。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学习非常优秀的我高考却意外落榜,回到家乡,走进学校与岳父成为了同事。我们同教一个班,共处一个办公室,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我用成人的视角重新审视了我的岳父:忠厚、简朴、勤于思考、善解人意,生活的艰辛已荡去他昔日的欢乐,中年的沉稳睿智往往体现在一个个小幽默中。一天,他把我们的话题深入到婚姻大事,面对恩师、挚友我敞开心扉倾述了我的婚姻观、恋爱观和价值观。一周后,我同我美丽的小师妹见了面。我的恩师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于我。在那时,我就想:在恩师眼里,我不可能是最优秀的一个,但我是他最信任的一个,我有幸成了恩师的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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