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记忆
(2013-09-19 20:26:57)
成年后我的中秋记忆就是空白的了,没有深刻没有特别的惦记,打开记忆的尘封,小时候的中秋却有着一生不灭的回忆,简单、温暖,占据着美美的一席之地。
" 打酥饼"这是童年记忆中非常甜美的一章,北方的中秋确实已经来到秋天的中后期,天气转凉,丰收的喜悦已经挂在人们的脸上。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物质还没有开始丰富,秋天时节我的父亲和母亲总会给我们全家打几次酥饼,当然最高兴的是我和三个哥哥,第一这酥饼一次打好多,吃好多天不会坏掉,第二这手艺不是谁都会,别人家不见得有,所以有些自豪。
说深刻是因为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制作的流程,先和一盆水面,再和一盆油面,这油面特别漂亮,因为北方都是用黑土地出产的黄豆榨的油,那油颜色金黄,用这豆油和出的油面金黄油亮,比小孩儿的脸蛋细腻。面都醒好了,然后用水面把油面包起来做成一个圆圆的大剂子,用长约一米的擀面杖擀长很大的薄饼,再从一边慢慢卷成一长条,拿刀切成三角,这三角拿在手中你会从上到底看到一层油面一层水面象年轮一样,于是从上角按下去,在中间放一撮糖,再小心包起来,轻轻按成八到十厘米直径的圆饼,就是酥饼的饼胚了。以上这些工序都是我的父亲亲自完成,当然少不了我在旁边弄一块儿面胡搞瞎搞一番,至于我的哥哥们他们对这个已经没了兴趣,因为我三哥比我还大六岁呢!
接下来的工作是由我的母亲完成,锅不能烧的太热,太热饼就会糊掉,这个熟制的过程是需要耐心的,及时翻面,小火儿慢活,饼胚一开始是扁扁的苍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饼胚逐渐变成了金黄色,中间也鼓了起来,象一个个小铁饼,只是这小铁饼外皮酥脆金黄,里面的糖也均匀的挂在了饼壁上,入口即化,堆放在用高粱梢编织的笸箩里,放学后拿一个吃上,就成了我今生到此最美的回忆。
"供月的黑莜莜"。今天的中秋节大家过的已经无边随意,没有了任何仪式感,可我小时候不,母亲还是非常讲究这个仪式,皓月当空时,要在院里放上一张桌子,摆上几样水果、月饼,酥饼,家人围坐赏月聊天,等一会之后再吃水果和月饼。这水果中有一种叫"黑莜莜"的野生浆果多数都是我和哥哥在野地里采的,这名字我们北方就这样叫,字儿也不见得准确,前几天诗人鲁克考证的学名和他老家的叫法我也没记住。还有一种叫"姑娘儿"的水果,就是哥伦比亚叫做"龙珠果"的东东,看我老家起这名儿,明显诱人的多,要不咋说俺们东北人老有才了呢!
"黑莜莜"这种野生的植物在我老家到处生长,高度大约50到100厘米,开一种白色黄蕊的小花,每串大约十余颗,没熟的时候是绿色,成熟了就变成黑色,象人的黑眼珠一样大小,还有一种是成熟了变成黄色的,我们就叫它"黄莜莜",但是这种黄色的比较少,但我感觉这种黄色的味道更好,可能是因为少的关系吧!我和哥哥一般每人拿一个大搪瓷茶缸,这茶缸子现在几乎已经绝迹,那时家家都有。采这个玉米田是最多最好的,首先玉米田好走,其次这里的黑莜莜长的高果实大,边采边吃,弄个半大茶缸子就可以回了,出来见面一看对方,脸上被玉米叶子划的一条条白印子,嘴唇和牙龈一笑确紫,因为这黑莜莜染了后就成为紫色,如果弄到衣服上绝对不好洗掉,因为这也没少挨母亲的责骂。
在野地里采的时候一颗一颗吃,最多一串一串的吃,根本不考虑洗没洗,脏不脏,就当雨水洗过了,不过那时到处也没个污染,也从未因此坏过肚子,采到茶缸子里的就不一样了,黑油油一缸子,中间夹杂着一些黄色的,母亲用水洗干净,供月之后拿小勺子吃,一勺子入口,一个个黑莜莜在嘴巴里清香甘甜的崩开来,满嘴的幸福快乐。这滋味也就挥之不去成为如今的乡愁了!这记忆不光我牢记着,我的哥哥们也牢记着,前年回家看望父母,在哥哥家阳台花盆竟然种了几棵黑莜莜秧,不过再怎么养的好,也不可能收获可以用小勺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吧!
转眼这样的日子过去三十来年了,大家都搬进城市森林,住进钢筋混凝土制造的楼房,物质丰富了,节日气氛也没有了,这些小时候的记忆随着年轮增长,一圈一圈包裹到了最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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