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郡纪》卷三/解读衢州历史上郡国州县

一条政区地名

就是一段尘封的历史

翻开那似乎支离破碎的册页

一道道

远古的光环

向我们迎面扑来

是那样的绚丽

又掺杂着丝丝的神伤

还有血染的风采

岁月的风雨

黯淡了荣光

却孕肓着更加无比辉煌的希望

卷三  解读衢州历史上郡国州县

一、方国

春秋姑蔑成因说

姑蔑 亦名姑妹、太末，系同音异写地名。史学家对其成因众说纷纭：植物说 以“著箘簵”竹命名；贝壳说 以上古作为货币流通的贝壳珍命名；中原南来沿袭说；山东迁徙沿袭说；人名说 云“弥庸父之名”。作者对“姑蔑先民从北方迁徙说”作否定。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为求证“姑蔑”一名成因，作者曾几经跋涉到衢北山区进行调查、考证。一位教书出身的长者云：“姑蔑”就是苦竹破开后的名字（竹破成片称蔑；蔑又以竹属性称）。我们这里老百姓叫“苦篾”，应是同音异写造成。“苦篾”是本地上古方言遗词，而越地吴语方言之根亦在衢北，因那一带的人正如何光岳先生曾在《浙江学刊》“于越的来源与迁徙”一文中指出：千里岗人系于越族人的祖先。他们必将自己的语言带往新的居住地。如“姑苏”与“姑蔑”都是语系同源地名。

苦竹用途广泛，破开可打篮、筛、席等，因韧性好，古人常用作做弓箭守猎。此竹生长在浙闽赣皖（或江南）广大地域中山与低山中。以肉质苦而称。经一番解析，我顿然感悟。相关古籍也指出，“姑蔑”系植物名。

“姑蔑”一名衍生出的“姑妹”、“姑末”、“姑昧”、“姑眜、太末、大末”，方志前辈郑永禧先生生前解读时云，系转音词，即假译。在地名学上称一名多写。由此看出，“植物说”是对的。今江苏南部与浙江相连地带部分古地名亦带“姑”字不少，原因就是大理冰河时期及稍后的两汉、三国，境内土著被环境所逼或强迁去所致。

姑蔑历史 衢江北岸先后在上方葱口、云溪西山、万田白塔山等地发掘上达五至十万年前智人的牙齿化石，七至九千年前先民遗骨，新、旧石器时代文物，西周墓葬群足以证明，姑蔑先民即是原居地的土著民，他们都属千里岗人（亦称建德人）的后裔，决非山东迁徙，中原南来（见2018年10月24日《金华日报》《金华这个发现不得了，神秘失踪的姑蔑国》。

 196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和浙江省博物馆专家，在葱口与建德市李家镇交界处洞内发掘一枚古人类牙齿化石，经研究确定为五至十万年前智人牙齿化石；1974年冬，又在葱洞发掘六、七千年前古人类牙齿化石、新石器时代石锛、夹砂陶、印纹陶等文物与众多豪猪、黑鹿、剑齿象化石；1984年11月4日，作者在乡文化员带领下于葱口村东北一小山坡洞内发现五、六万年前先民活动遗迹及六千年前陶片；2000年，省文物考古队于葱洞发掘第四纪全新世时期剑齿象、大熊猫、黑鹿等及古人类牙齿化石和新石器时期印纹陶碎片；是年12月28日，市文物部门在村西南观音洞又发现六、七千年前人类活动洞窑，头盖骨、陶片、动物骨骼等；1977年，在上方镇发现西周铜斧、铜铲等文物。

1991年10月23日下午，作者在万田乡作村史调查，得村民反映于白塔山南发现多处新、旧石器时代文化层，立即报告市博物馆，博物馆考古专家潘三古赶赴现场作深层发掘，在众多的新石器时代石箭、石簇、石网锤等遗存之西，还发掘出丰富可观的夏、商、周文化层。而早在1987年，此地曾出土西周时期青铜器5件。

 1980年，周家乡上清源出土西周青铜编钟一件；莲花镇外黄石岗山发掘商、周时期文物多件；1983年，浮石街道松园发掘西周时期一批原始青瓷器尊、豆、碗、罐、碟、盉等及印纹陶罐、玉块、玉璜等；1977年，衢州城讲舍街北发掘春秋战国铜镞等一批文物；1979年，衢州城南湖广场发掘春秋战国一批铜镞等文物，两地系古战场之佐证。

1982年9月，文物部门在云溪乡西山村南发掘西周土墩墓群，出土原始瓷13件，陶器4件，并发现较多漆器痕迹，还有三国青瓷谷仓罐、西晋青瓷猪舍等。1991年，又于程家山村出土西周时期文物40余件，其中有擂药之器擂钵一只；2020年，于孟姜村、庙山尖等地又发掘大型高规格贵族墓葬群。据此，2021年11月9日，来自中国考古协会、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专家一致认为衢江区云溪乡及莲花、高家一带可能是西周时期姑蔑都城所在地，大型高规格贵族墓葬群也极可能是姑蔑国王陵。当然，还有龙游、汤溪、兰溪、遂昌、开化、常山、江山等地区所发掘的夏、商、周及春秋战国时众多的文化遗存亦证明，其地亦属姑蔑版图。

2022年9月1日始，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衢江区文保所对位于衢江区云溪乡车塘村石角山自然村的古城遗址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考古发掘（见右图），已明确了城墙、壕沟等初步结构。古城遗址考古发掘项目执行领队张森认为，石角山古城与云溪西周土墩墓群应有一定关系，也是迄今为止浙西地区发现的第一座商周时期古城址。该遗址把浙西地区建城历史往前推进到了3000年之前。“根据出土的残片、文物判断大概年代，可以确定，衢江地区是金衢地区在商周时期的一个文化中心，甚至可能是一个政治高地。”

以上表明，穴居境内的先民远至洪荒，下切西周与春秋战国，土著民活动文化链从来没有断层过。再将目光射向全国，目前考古成果证实，华夏大地新石器时代多个文明并存，并没有那个文明占据主导地位。而这些文明都处于原始形态，那种“姑蔑先民从北方迁徙说”应当可休、可止了。

国之都  历代方志记载三说：今龙游县城所在；东汉定阳、唐盈川治所所在，即今衢江区云溪东部和莲花、高家2镇地域、龙游县团石之西地域（唐统称盈川）；龙丘山（今称九峰山）之北（今划入金华）。

作者曾在1988年12月版第一代《衢州市地名志》“历史地名选释·姑蔑”条引1979年版《辞源》：“姑蔑，春秋越地。故城在今浙江衢县境。”并指出，都城约在今云溪乡和莲花、高家2镇、龙游县团石之间。

姑蔑国地域  北至今安徽休宁县之南，南达福建浦城，东延伸浦江县西部，西含江西鄱阳湖之东。约周元王仁四年（–472），姑蔑向越称臣，成为越之附庸国。周显王三十五年（–334），楚威王兴兵伐越，杀无强，“尽取吴故地至浙江”，姑蔑亡。我国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家陈桥驿先生生前不认同这一结论，认为越非亡于楚。郑永禧先生也持此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