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先考纪实
(2022-09-17 12: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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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分类： 古意诗词文章 |
维壬寅年五月二十六日，今之情形早有预料，然终至于此。
四月十七日，已绝食三四日，尚能缓行，送医至土桥，过十日病犹厉，不可行走。二十八日，移至竹篙医治，后七日内病状更定。
五月十五日，归土桥医院观察，仍不欲食，欲还家。十七日，返回家中。十八日，齐备丧服。祖父兄二爷，年八十六七，闻其亦如是，亦几日未食，然清醒如常。吾母往视，亦能辨之。二十二日，二爷驾鹤。二十六日，先父病殁。呜呼哀哉，家门不幸，竟至于此。
先考彭讳传现，戊申年生，壬寅年殁，年五十四。膝下唯吾一子，吾之下二女。其常喟然叹曰：“用心于学，必有所成”。长叹家庐之破，嗟叹之余，饮酒无数。吾常不知所对，其亦不听善言，恣意饮酒至此，至于今日，为之奈何！敛凭其棺，窆临其穴，不胜悲怆。唐有真卿祭十二郎，今有君临祭阿父。高堂健在，出于颜氏，不曾入庠，勤俭持家。宋之彭城，今之颜氏，吾幼居宋家湾，吾妻之母亦宋氏。古风之气，千古传至于今。可铭记者，乃此不朽姓氏矣。
己亥年，先考始入院，余从京师归省。后二年，饮酒愈甚，而日消瘦。壬寅年，生肖虎，哀其年之遇也。年初，先外祖父病逝，先父临其侧而自哀；再如是先父，两哀并至，何其衰也。曲终人散终有憾，然悲痛之余，生者不能忘其志，其虽不能表率，亦可作醒世之鉴也。
荀子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白亦曰：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范希文发问，何时而乐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抒怀天地，寄情山水，则彭殇可期也。
父齿唯余四门，日常饮食起居习惯不佳。犹爱食酒肉，亦喜竹签穿其齿，以至于其齿动而落矣。少时曾为石匠，家庐亦为石造，遇雨则漏，居三十余春秋。十二三始，荷载肩扛，一生劳碌。用力凡四十余载，至于年老体衰，须发全为白矣。栉风沐雨，庶竭驽钝；夙兴夜寐，肝胆俱碎。吾之幸，赖父母之鼎力相助，乃有今日所事之事。吾之不幸，乃先祖父先考之早丧。吾之幸有如是之父母，吾之不幸有如是之遭遇。吾之幸与不幸，唯自怜也。
其后之行，逍遥于宇宙之间。所览，不见纷繁世界；所闻，未有喧嚣充耳；所言，不出混沌之语；所行，未若耄耋之缓。世间冥冥，归于尘土。不恋此花花世界，唯其一心拳拳。嗜酒如命，醒时如醉，醉亦是醒。如此肉身，去而苦痛尽矣。生者哀而不自哀，抑或不拘形骸也。
呜呼哀哉，尚飨！
2022-6-24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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