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我当年见到的海滋
(2022-06-25 20: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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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夏季号 |
陆玉生
最早的时候,我只知道蓬莱有海市奇观,并不知还有海滋。后来查资料才知,海滋也是一种光学现象。当海水与水面的空气层出现较大温差时,光线通过密度不同的大气层发生折射,从而使岛屿等变形,形成奇异而变幻的画面,这就是海滋。在春夏、夏秋之际,暖而湿的空气和海面附近的低温带混合,凝结成小水珠,飘浮于空中形成平流雾,是形成海滋的有利条件。有时连续阴雨也会造成大气温度、密度、气温等的变化,也会出现海滋。
虽然那样的季节和天气容易出现海滋,但并不是说海滋就像阴天下雨,动不动就会出现。海滋和海市一样,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时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会出现一次。偶尔出现了,又因其滞留的时间较短,你不一定能碰巧见到。就说我吧,虽然身为蓬莱人,活了几十年,海市奇观一次也无缘见到,海滋现象到今天也只见到过一次。
海滋与海市有何区别呢?二者的区别在于一远一近,一虚一实。在海面上空出现了异地的城市或乡村等景观,就是“海市蜃楼”。海市蜃楼是一幅来自异地的虚像,其特点是子虚乌有;它显现的时间短,有时稍纵即逝。而海滋则是当地海面上的实体在光线和气流的影响下,发生奇异变形,其特点是实体的变形。相比较,海滋存在的时间较长,有的可持续几小时。还有一点,海市既可以在海上呈现,也可以沙漠中呈现,而海滋必须发生在海上。
有文献可考的最早记载“海滋”现象的是明代的登莱巡抚袁可立。明天启四年(1624)五月二十一日,袁可立在其《观海市诗》并序中记载道:“仲夏念一日,偶登署中楼,推窗北眺……遍观诸岛,咸非故形,卑者抗之,锐者夷之;宫殿楼台,杂出其中。谛观之,飞檐列栋,丹垩粉黛,莫不具焉。纷然成形者,或如盖,如旗,如浮屠,如人偶语,春树万家,参差远迩,桥梁洲渚,断续联络,时分时合,乍现乍隐,真有画工之所不能穷其巧者……”起初世人皆以为,这是现存的蓬莱阁诗文中记述海市最真实得体的一篇文章,但后来有人根据其文中所描叙的景观断定,实际上袁可立看到的应该是一次“海滋”。
那是2006年5月7日,中午刚吃完饭,我正在家里看书,忽听街上有人喊:“出海市啦!出海市啦!”我和夫人便从家里跑出来,见有人朝海边跑,我们向奔跑的人简单询问了下情况,就跟着大家一起朝海边跑去。到了海边一看,一望无际的海堤上人头攒动,已筑起了好几道人墙,大家站在海堤上,伸着脖子朝海里张望。我们找了个人缝挤进去,一看,原来是海滋。
平静的海面波浪舒缓地拍着堤岸,海面上淡笼了一层似有似无的薄雾,在遥远的海天连接处,贴着湛蓝的海面一道灰黄色雾线,自西向东横亘在北长山、大黑山、小黑山、大诸山等几个岛屿的脚下,好像几个岛屿是立在这条雾线上一样,岛屿的上半部呈墨黑色,远远地看去,仿佛是一轴挥毫泼墨的山水画。阳光灿烂,白鸥翔飞。随着人们惊喜地喊叫,东北面的一个岛屿开始变形,由原来的山丘状逐渐变成一个椭圆形,然后又变为一个长方形,上面出现了类似长城女墙一般的凹凸。十几分钟后便恢复了原状。不一会儿,人群又喊叫起来,原来西北面两个相邻的岛屿也发生了变形,中间长出一个蘑菇状的小亭子,像极了。小亭子时隐时现,两个岛屿也由圆变方,由方变凸,整个岛屿仿佛又长高了一节,像戴了个大帽子,真神奇啊!也是持续了十几分钟便恢复了原状。大海的上空一架直升飞机在盘旋,那是电视台在拍录象。
后来和夫人谈起当时,很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拍几张照片留存呢?那时,我们的手机还是老式的,不具备拍照功能,匆忙又忘了带相机。
前面说了,海市和海滋现象,每次出现都很偶然,不像刮风下雨一样可以预报,而每次显现的时间又很短。这是我有生来,第一次看到海滋,也是半生中的唯一一次。到今天为止,我还没亲眼看到过海市奇观,不能不说是身为蓬莱人的一个遗憾了。但愿今生上天能赐我一次赏览海市的机会,我等着。
作者简介:
陆玉生,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市散文学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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