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蒸变，让他烧去吧。”

“真的让他烧？”

“不会烧出毛病吧？”

“不会的。”

“他已经烧了两天了，再烧恐怕麻烦了。”

看着孩子母亲焦急的脸，也不知说什么好，可以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说没问题，可以含糊其辞婉转应答。还是说了一句：

“烧吧，一定没事的。”

也许道理都懂，就是差一个信心，不过这个信心往往是别人给的，又有多少次肯背下这个沉甸甸的包袱，玩的不是中医，玩的是人命。

“如果半夜三更发烧怎么办?”

左思右想，能怎么办呢？发烧了好好去医院，发烧了好好服中药，如果没完没了的发烧就没有好好服中药的机会，只有听着众人的劝，好好去医院退烧。

很多次碰到蒸变，你告诉他，烧吧，烧不坏人的。迎来疑惑的眼光，跟着是一句话：

“发烧真会烧坏脑的，我亲戚的一个儿子三十多岁了，小时候发烧烧坏脑子了，到现在都要父母照顾。”

如果真的病了，发烧一天，你说没事，家人看看你的头，真想在脑门上看出“发烧”两个字。

发烧第二天，你说没事，继续服药，家人蠢蠢欲动，如果再退后一步，不一小心就背着你去了医院。

发烧第三天，你说没事，服了药就没事，家人眼里充满了不信任，你的周围站满了人，一张张向你吐说发烧烧坏脑子的恐怖。

三天很长了，三个小时，弟弟妹妹来了，爷爷奶奶来了，外公外婆来了，舅舅姑姑来了……，整个家族的人都来了，站满了房间，围在你身旁对你语重心长劝告，有的软声细语地说发烧了后果很严重，有的言辞俱厉地批评怎么做人家父母的。

半夜三更没有接到电话，可能退烧了，可能去医院了。

“去医院了？”

“去了，后面跟着整个家族的人，浩浩荡荡地去了。”

“这不是发烧，蒸变着呢。”

“我也知道，但我也没办法，身后是紧盯着你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