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失落与珍藏》
(2013-02-01 11:20:55)
小说连载
二
我和钱思亮认识很早,那时我们一起在隶属于团市委的“青年信息研究室”,做团的工作。后来他走了仕途,在城府机关主管宣传,我下海经了商,相互之间的也就慢慢断了联系。
说来也巧,这次他也参加了英国威尔士大学与上海复旦大学联办的MBA工商管理CEO研修班。故友重逢少不了约上各自圈内的朋友们一起喝酒聊天,一来二去聚会的朋友圈子越来越大,而且虽然上海有一千多万人,但关键时刻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太小,彼此之间总是能攀上那么一点关系。
钱思亮总是喜欢把聚会放在四平路的老丰阁,这个地方除了老板娘一对乳房光鲜可人,尚可养眼外,鱼一般都是死了5天以上的,蟹只有肚子没有脚,厨师为了掩饰原料的缺陷,狠狠地往菜里加佐料,菜的味道就像过气明星的脸,只看见化妆颜料,看不见皮肤。
“钱主任,今天中午怎么只有你和沈总两个人啊?其它朋友呢?”老板娘说着一屁股坐在钱思亮边上,掏出一支三五,点上,吸了一口递给了钱思亮:“我来给你们解解闷。”
钱思亮接过烟,吸了一口:“下午我们在宋园茶艺馆,还有一个聚会。老板娘,你怎么不给沈总也点一支?”
“钱主任,看你说的。沈总是抽雪茄和烟斗的。这谁不知道?”老板娘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那好吧!我先敬你们一杯,我喝光,先去照顾生意,你们随意!”她一饮而尽,道了声:“失陪”便出去了。
说到经常在一起聚会的朋友,都是些有了岁数,且在事业上都是自己一片天地的人,谁心里没有个七咸五辣,聚在一起能乐得忘形,很不容易,这就是朋友吧。
我喜欢去的是在共和新路延长路口的宋园茶艺馆,二楼朝南的包间,墙上挂着一些虽不入流,但颇有意境的书法作品,如:花间半壶酒,琴中一生缘;云山起翰墨,星斗焕文章;寄语麻姑桥下水,出山还比在山清;玉树琼花满目春······等等。一排古色古香的窗户外面,就是黄昏中的闸北公园。
这天晚上我和钱思亮刚坐定,杨霁澄就到了,他是古籍出版社的主编,接着是出版集团郁耀智,他后面跟着广告集团的薇雅琴和电视台的芊芊。薇雅琴穿一件黑白相间的晚礼服,背部是镂空的,整个肩胛几乎都露在外面,腰部跨一只白色坤包,薇雅琴这么庄重的打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芊芊一袭白装,衣服上没有任何图案和装饰,那种白至少会让我有点发慌,我注意到她的唇膏是纯黑的。
郁耀智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椅子,他右边是薇雅琴,芊芊正要挨着薇雅琴坐,被杨霁澄挡住:“这让我坐,芊芊你坐在我和钱主任的中间,挨着我俩,不然他要不高兴,说我独占你。”
“大家高兴,都随便坐!我下去迎一下佩琪和黎雯,热菜已经点好了,冷菜你们自己挑。”我在一楼门口等了不到5分钟佩琪和黎雯就到了。她们俩都是中外文化交流基金会的。
菜上齐了,每个人面前都有两个酒杯,一个红酒、一个白酒,钱思亮面前的白酒是空的,其它都是满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大家也就海阔天空地放开了话题。
芊芊说:“最近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在北京广电的学妹姗姗,后来她是留校的,我们时不时还保持着联系,突然出车祸死了。可是就在车祸的前一天晚上,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她老做同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抛弃在高速公路上,她站在路边,向过往的车招手,但是没有一辆停下来。原来那些车驾驶座上都没有司机,那些车都在自己行驶。她说她给吓死了,再也不敢自己开车出门。我当时还安慰她,说你既然把梦说出来,这个梦就破了,不用怕,如果这个梦再出现,你就把它写下来,并大声朗读出来。我还宽慰她,这种方法自己以前试过,百试百灵。哪里知道,第二天姗姗她就遇到了车祸,在高架上,她被夹在了两辆集装箱车中间,后面的车撞上来,前面的车又将她堵住。后面车上的集装箱倒下来砸在她的车顶上。你们说这是不是命啊?冥冥之中,那个梦已经给她提示了,可她没有真正领会这种提示,我更是如此,我当时应该劝她最近不要开车就好了。”
“类似事件在中外古籍文献的记载里屡见不鲜,你芊芊今天讲得只不过是个现代版本而已。或许这就是我们自己,不能参透其命运的根本所在。”杨霁澄一口喝光了面前的白酒:“你用不着感到自责。死也许不是坏事,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场重生,也许你的学妹姗姗正在另一个更洁净天国。”
“霁澄老师,这些问题你真的都想通了吗?”
“恐怕想是想不通的啦。”杨霁澄耸耸肩。
“可你是大作家啊!想象力那么丰富。要不怎么能写出《困顿年代》这样骇世惊俗的作品?”佩琪打趣道。
因为大家都已是相当熟悉的朋友,彼此之间没人会装作深沉,言语总是充满戏谑,调侃有趣。
“是啊!我前两天刚好看了你的《困顿年代》,记得有这么一段话:‘死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即使我不相信生活,即使我对心爱的女人失去激情,对世间一切事物厌恶失望······也能在死亡中得到慰藉’。难怪许多电视台要争相竞拍《困顿年代》电视剧的版权呢。”薇雅琴接过话题。
“你们啊!谁都没有参透我们这个年代。真真假假,生生死死,是是非非,好好坏坏,这就是我们的困顿年代。至于天国那些事,照我来说,一觉睡去,从此不醒。才是我们应该追寻的完美宿命。”我插科打诨道。
“你这么说,似乎太让人绝望了!”钱思亮黯然地说。
郁耀智将把手搭在薇雅琴的肩上:“要我说男欢女爱才是无价之宝,可以赎回一切,拯救一切。还是让我们在这样美好的夜晚,为在坐四位漂亮的女士干杯!”
大家立即应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话题那么沉重。
为了换个轻松点的话题,调剂酒聚会的气氛。大家轮流说起了曾上海风行的“荤段子”。
钱思亮这下可来劲了,接连说了两个段子,让四个女士面红耳赤:“一七旬老翁与一年轻小姐·······兴奋过度脱精而亡。其家人不服将小姐告上法庭。法官请法医验尸查明原因。法医验尸后下一结论:舒服死了!一小姐吃饭时点了道爆炒鞭花,夹菜时不慎掉到两腿之间,小姐大惊,这玩意真厉害,煮熟了剁碎了,它竟还认识路。”
杨霁澄不愧是古籍方面的行家里手,他不动声色道:“一个秀才看到路边有一群村姑在种地,即兴做诗一首:春天里发春芽,春妮在地里把菜挖,早知春妮朝下,种它一地大?巴·······”
作为女士的黎雯也毫不示弱的来了一段:“文革串联时期,火车异常拥挤,徐某趁停车将屁股伸出车窗外大便,车将启动时,列车员做最后巡视时大喊:‘叼雪茄的胖子,快把头缩回去。”
在大家笑的前仰后合时,我也即兴编了一段:“话说在北方农村,一天在长长的送葬队伍中,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妇跟在一口棺材后面,哭天抹泪地抽泣着:‘爽死了!爽死了!爽死了!······’路边看热闹的人,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这时有知情者曰:‘棺材里躺着的是小娘子的亡夫爽相公,故小娘子不断呢喃着——爽死了!爽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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