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水蒸气突然就散了。

   我吃惊，周围的人虽然都冒着热气，但衣衫鲜亮。看不见脸，因为T们有的带着头盔，有的蒙着纱巾。

       T们都很高兴--我感觉出来的—因为T们在鱼贯而出之前，胸前都被盖上一个戳记（我仔细看了看似乎是黑紫色或是黑褐色的，但我不敢确定），而在盖戳后，T们都会跳跃起来。

   我知道该轮到我了，便跟着最后一位往前行，但被什么东西拦下了。

   我听见了笑声，不含丝毫善意的笑声。

   我惊恐起来：天，这一群人中，唯独我，赤身露体。

   慌乱中，我伸手满处去抓衣服······

   只找到了一卷图纸，蓦地，我想起了我正在紧张地服务的一个工程。我喊：赶紧让我出去，别耽误了事儿······

   “低头看看你脚下！”一个广播的声音响起，很像当年我们村的那个灰色的大喇叭声音，语速很慢很低沉，有些沙哑。

   看了，一滩水渍，还泛着肥皂的泡沫。

   “怎么了？”我奇怪。

   “看看别人的。”

    一汪汪清水，连着一行行清新的脚印。

   “你要说什么？”我更糊涂了。

    一个没有颜色的、大大的十叉劈头而来直接裹在我的身上。

   “不及格，重新学。”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轻蔑和愉悦。

   一节节竹片向着我慢慢飘来，我量了，三指宽一尺长，每节竹片上面都有字儿，不清晰，但能隐约分辨：三纲五常、十二生肖、二十四孝、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工程还等着我呢，我着急了，于是我抓起图纸使劲儿想着出口冲去，但没成功。

        外边下雨了，我又下意识地抓起了一把雨伞--图纸不能被雨淋坏了。

   “想干什么？！”广播里沙哑低沉的声音有些急迫，更有些威胁的意味。

   “我······”我想争辩，但我意识到不会有结果，钥匙在T手里。

   “我，我是怕雨水把竹片上的字打湿—我看出来了，这字儿是新写上去的，我得保护好它。”我换了一副腔调。

   “······”沉默。

   俄而，喇叭里传出的，是专业广播员柔美的声音：“好，分数给你改判，六十一分，放行，一路平安”。

   于是我已经身在外边了。

   “喂，请问这是哪儿啊？”

   喇叭消失了。

   我回头看去，建筑物上的匾额写着：大众浴池。

 （把有些散乱的梦编辑完整）

图片 不知道名字的树和花  拍摄于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