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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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欢送会之后,孩子们说,老师,我们想和你合影。事实上,这样的要求,他们提过不止一次,只是从前,作为一个老师,带着孩子满山遍野的疯跑,尤其我是个连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的成年人,实在不敢背负照顾这么些个孩子安全的责任,直到临走的时候,才终于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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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校门,孩子们拉着我来到一个不知道的山坡,冬日的萧瑟,些许凄凉,却很文艺。日暮时分,月亮淡淡的静静的挂在天上,枯藤老树,却没有小桥流水,只有些即将告别或许不会再见的人儿。
7仔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事实上,他根本就是极不情愿的跟随着出来的,我回头看见他,心里很是难过。人与人的感情应该是相互的吧,我越留恋的那些可能越留恋我,虽然另外的一些什么人无比期待着我的离开,一个外来者突然造访被打乱的平衡,终于能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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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野,孩子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来拍照的,开始漫山遍野的疯跑,留下最敏感和最柔软的考小尼,低吟浅唱着那些送给自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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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爬到远山搬来巨大的冰块,因为“好漂亮”,也因为考小尼根本爬不上那样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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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首席执刑官,这个曾应为太调皮被我赶出教室的孩子说,老师,你再打我一次吧,只是我让你打,你打了就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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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班上的男孩子跟我更亲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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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仔一直在躲避镜头,或者说拒绝和我出现在一个镜头里。或许,他和我一样,很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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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能爬上这个坡,我就做100个表情和你拍照”。
我爬上了,所以7仔必须像个男人一样的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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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孩子们纷纷出谋划策,7仔开始他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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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真的做了100个表情,逗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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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猴子们终于坐下来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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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坐的比我高”
“不,我就要比你高”。
曾经一个孩子跟我说,老师你敢再可爱一点吧,你居然会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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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合个影吧,这个孩子在小说里叫做“吴幸福”,就像他给自己起的笔名,叫“郁痛”,有些不合年级的郁郁寡欢,不过我已经快忘记他不开心的样子了,很久很久了,他总是笑眯眯的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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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很乖的孩子,和我的首席执刑官是性格迥然不同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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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约了我三次,去他家做客的学生,所以明天,考小尼一定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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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在作文里说,要环游世界,于是我给他看在欧洲旅行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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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仔说,很想掐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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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还是正经的和你拍张照片吧”
回来的时候,天色很昏暗了,孩子们问,能不能在我走之前,把照片给他们,可惜的是,照片只能拿去市区冲印,恐怕我没有办法亲手把照片交给他们了,但是像他们要求的那样,考小尼会永远记得,在这样的一个山村,有这样的一群孩子,和这样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