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二十一)
(2022-03-15 19:3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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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战友干休所散步 |
分类: 军营记事 |
在干休所的步道上,我常常遇见KXY,她拄着拐杖,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急急地向前走,一圈又一圈,和她打招呼,她也不太讲话了。以前的她可不是这个样子,她爱说爱笑,说话大声,笑声朗朗......
K副主任是医院外一科的副主任,管理着妇产科。我认识她时,她就是胖胖的,腰粗体壮,穿着副号的军装,是个大大咧咧的山东人,和我母亲是同一辈的人。护校实习时,我在妇产科呆过两周,记得俺接生过九个孩子(算起来这些孩子今年已经42岁了),后来俺在医院的妇产科也住过两次院,印象挺深的是,病房的尽头是产房,那里常常传出产妇的哭喊声与新生儿的啼哭声,K主任如果在产房,那就有她催促产妇的山东腔“使劲!使劲!”的声音了。
K副主任是院长的老婆,他们住在我们单身楼后面的院领导楼三层,院长文质彬彬,我没有见过他发脾气的时候,K副主任则风风火火,连吵架都是她的大嗓门。一次咱楼的姑娘看见他们两口子吵架,气急的K副主任竟然将鸡笼子扣在了院长的头上!
七十年代末,改革开放的风吹到了医院,K副主任带领外一科的护士,女医生们上街去烫了头,都是短发小卷,她们像英雄般的,顶着一头小卷发,勇敢地出现在全院人的面前,惊得我们大家目瞪口呆!因为太超前了,如同先吃螃蟹的人,医院则作出决定,召开了全院大会,记得宣布了好几条,不准烫头发,不准穿白色凉鞋,不准别八字发卡,不准穿透明的衣服......第二天,K副主任她们全都去拉直了头发,一场烫发风波就此平息了......
仅仅过了几年,医院的理发室,也开展了烫发的业务,医院规定的那些不准也就过时,无人再提及了......
K副主任随着院长调往福州总院后,我们的接触就少了。后来他们一同离休,住进了干休所。就听我母亲说起几个干休所门球队的比赛,K副主任是三所的门球教练,她在比赛场地的声音很大,她那队的实力很强呢。
2018年底,福州五个干休所合并搬迁。我与K副主任又碰面了,我们同住一栋楼,只见她消瘦了许多,天天和院长一同散步,沿着院子的步道行走。院长每次见到我,都要说,你是谁呀,我说我是小杨,他就哦,小杨。看来有些糊涂,记不了事了。
2019年年底,见到K副主任一个人散步,一问才知道院长睡觉翻身坠床了!股骨骨折住院了,我说为什么不买个床挡呀,K副主任说还有这个东西,不知道呀。咳,院长这一住院,到今天就住了三年!
只见九十岁的K副主任话越来越少,步态也越来越小,见人也没有笑脸,就是一个劲地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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