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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间
华少
“季羡林等文化名人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他们以及他们的成就在消失不见,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出卷老师写的这三句话,前两句非常值得商榷,最后一句显然是废话。
为什么季羡林等文化名人的成功就是不可复制的呢?屈原之后有李白,鲁迅之后有韩寒,如果季羡林后继无人,那么这个泱泱大国真是情何以堪啊!
季羡林近1000万字的著作分明触手可及,为什么要视而不见地说“他们以及他们的成就在消失不见”?
我们可能无法像季老一样精通12国语言,写出近1000万字的著作,但这不影响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做一回季老的学生,或者像季老一样做一回陈寅恪的学生。
季羡林在清华大学就读时曾选修国学大师陈寅恪的课程。陈寅恪晚年失明膑足,以10年光阴,不惮辛苦,钩稽沉隐,撰成80余万言的《柳如是别传》。柳如是只不过是明末清初的一个名妓,陈大师为什么要如此隆重地为她作传?实际上,名妓柳如是只不过是一个切口,陈寅恪通过这个小切口做了一台大手术——他是在写一部明末清初知识分子的史诗,或者说是明清文化通史,综合运用传、论、述、证的方法,熔史才、诗笔、议论于一炉,将家国兴亡哀痛之情感融化贯穿全篇。
如今流行歌词所陷入的文化认同困境,恐怕还不如当年的名妓柳如是。至少那时候名妓还是能够登上大雅之堂的,而现在的流行歌词却不行,正统文化界素来不是很瞧得起歌词作者。那么,打开流行歌词这个小切口,是不是也可以做一台大手术?让我们斗胆用一用陈大师的考据方法,试着拿流行歌词开刀,是不是也可以发现这个时代的一部分文化状态?
请原谅我们不自量力地向大师看齐。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接触最多的文学文本就是流行歌词。歌词作为一种文学方式,具有悠久的传统。从诗经、汉乐府,再到唐诗、宋词,流行歌词一直是诗歌文学的重要载体。当代流行歌曲的歌词有不少是粗糙的、低俗的,但确实有许多佳作,达明一派的《石头记》或周杰伦的《青花瓷》都已经成为大俗大雅的经典文学文本。即使是再“滥大街”的口水歌,也一定可以从中找出文学根源。你看,《新鸳鸯蝴蝶梦》中的那句“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不就是来自陆游词作《鹧鸪天》的第一句——“插脚红尘已是颠,更求平地上青天”?《心太软》中的“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不就是是来源于唐代大诗人杜牧《赠别二首》中的名句——“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晚年季羡林很不喜欢别人给他带上“大师”的帽子,他自谦说:“不过生得晚些,活的时间长些罢了。”可能我们无法像季老那样活到98岁,但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还是有的。亲爱的阅卷老师,现在是2011年了,希望你在试卷上看见这个广为人知的比喻,不会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