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则臣:“70后作家也会有自己的春天”
(2014-10-15 11:50:36)分类: 方圆 |
日前,《人民文学》杂志副主编、著名作家徐则臣应邀在贵阳举行的“2014年贵阳市文学创作班”上授课。在讲座中,他的核心关键词是“小说不死”与“小说革新”。而他自己,恰恰是把“不断经营陌生感、新鲜感”看做是小说家的责任的。
徐则臣在今年秋天步入“收获季”。凭借长篇小说《耶路撒冷》,他不但获得人民文学长篇小说奖,还成为老舍文学奖首位70后获奖者,并斩获首届腾讯书院文学奖年度新锐作家奖;短篇小说《如果大雪封门》则成为第六届鲁迅文学奖获奖短篇。一时间,徐则臣被媒体赞誉为“70后作家的光荣”。“是70后作家崛起的代表与标志”。
“作家是不能在世界之外写作的。他得看人家是怎么写、怎么评的,这样才能看准自己的位置——我思考的问题、写作的方法、思想的深度、驾驭文字的能力处在哪个位置上,写作空间有多大,往外扩张的空间有多少。”基于此,徐则臣认为“作家得有一部自己的世界文学史,能开得出自己喜欢的作品的书单,并说出理由来”。
徐则臣说,现在一个好的作家,一定是一个好的思想家、学问家。比如写《纯真博物馆》的土耳其作家帕穆克,为了写这部作品,他真的建立了一个私人博物馆,收集了盐瓶、小狗摆设、顶针、笔、发卡、烟灰缸、耳坠、纸牌、钥匙、扇子、香水瓶、手帕、胸针……以及4213个烟头。
过去,许多好的文学家同时也是思想家和学问家。比如鲁迅先生。而巴尔扎克对社会的认识与把握,远胜过许多社会学家。
这样说吧,思想和学问能够自我反省,发现问题,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些都有利于创作好的、新的小说。
由此,徐则臣认为,“以后的小说创作,可能要从‘一条线’式的历时性叙事,走向‘一团麻’式的共时性叙事,才能适应复杂的现实与时代。”他进一步地说,眼下小说已经呈现出一系列新的发展趋势,从叙事方式到叙述内容,“文学越来越需要向社会学、人类学等学科靠拢,才能适合时代需要。也就是说,要写好小说,越来越需要科学精神了。”
“倘若你是个有心人,检点最近十几年里的最佳中短篇小说选本,你会发现,70后作家的名字在逐年增多,直至占据半壁江山。即便这不能确证他们的写作就一定高明,起码可以说明这些年里他们的确专注于中短篇的实践,且已然当之无愧地成为当下中短篇小说创作的最庞大、最可靠的写作群体。”徐则臣说,70后被忽视的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多没有像样的长篇。而所有想远了的作家心里都明白,要挤进文学史,长篇才是持久立身的门票;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物理意义上的‘长’的确就是‘厚重’的前提。长篇崇拜,当代文学似乎一直如此。”
但徐则臣看到一个可喜的变化,近两年来,他的作家朋友里的70后大多开始转向,“时间、精力已经或者正在转向一个新的文体:长篇小说。”他有理由相信:“70后”作家也会有自己的春天,“50后”、“60后”作家在文坛占据多久,“70后”作家也许也会占据多久甚至更长久。”
精彩观点
★最精彩的想象力和生活息息相关,而且往往是我们生活中习焉不察的那部分。别总把想象力认为是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这种想象力比孙悟空的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更精彩。
★在我看来,好的短篇小说在于“如何避免讲一个完整的故事”。为的是不陷入起承转合的传统故事模式中去,这样才能跟常规的思维区别开来,打破写作惯性;好的中篇小说在于“讲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好的长篇小说要解决“如何讲好一个故事”的问题,因为大家对短篇、长篇的挑剔超过中篇,且会放在中外文学史的框架下来评价,看你创造了什么新东西。
★在我心目中,最具有伟大作家潜质的,是张承志。他兼有诗人的诗性和思想家的洞察力,融“极致的感性”与“极致的理性”于一身。换句话说,上半身和下半身都达到了相当的高度,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作家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