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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祛魅曹寇

(2012-06-18 14:56:45)
分类: 纵横
在曹寇的小说里,日常中平凡人的矛盾、难堪被善意地保存下来。如果真有醉心于宏大布局,跌宕情节,情感如潮水般起落等浮夸故事的事儿逼,嫌弃蔑笑地问,这些平凡粗俗到不被人注意甚至不体面的事也值得写吗?曹寇大抵会这样说,历史与老人都告诉我们,在你胳膊所能够到的地方,平均三个蠢蛋里有一个能做你师傅。
  要在有限的篇幅里恰当而清晰地讲述一个时代的特征,是太不可能的。百十年后,时代已成烟云,做个牧民或是当个将军,都免不了冠笄嫁娶祭祀移徙。只是先行者总得给后生留个等身的印象,或崇高或鄙俗,也好让做孙子的理解吾辈顽固的来由。好在这样的书已经有人写了。如果你不是个沉溺于幻世的浪漫主义者,大面是会被他既散漫浪荡又内敛务实文字所吸引。在文字的日常镜下,读者频频点头,一笑之余有所思。他小说里那些事儿,让人看到每种职业都令人尊敬,每段感情都付诸真情,得体的自我表达令矫饰做作更显得荒唐且笨拙。
  作家曹寇,1977年出生于南京北郊的八卦洲。大学毕业后在家乡当了一名小镇教师,不急不躁地生活了好几年,过了一段与世隔绝的日子。那时候曹寇的主要精力用于阅读和胡思乱想,没有朋友没有交往甚至没有交谈,感到“孤苦无依而又感到浑身充满力量”。他常半夜在乡村小道上边走边尿,在夜幕中抛洒出一个令人尊敬的半圆,周身除了蛙声、虫鸣和月光之外,只有尿液冲击地面的声音,非常响亮。他觉得世界上的人全部死了,而只他活着。在后来的采访里,曹寇表示虽然很怀念那段不可重返的时光,但进城后,发现自己更喜欢城市生活,因为后者人际关系的冷漠反而使他得到了弥足珍贵的自由。他才开始写小说,混迹于网络论坛。
  如今他的第四本小说集问世(曾出版小说集《操》、《喜欢死了》与《越来越》),收录短篇小说20余篇,它们如同节气般流于琐碎。不得不说新书如同他以往的作品一样,趣意盎然成色饱满。
  粗心的读者也不难发现,这一次曹寇抛弃窠臼的独裁世界,不做神仙,不当皇帝,耐心地安顿了王奎张亮赵兰兰(曹寇小说的主要人物),他们多数身份微渺,没有话语权,常受人差遣,受着窝囊气,不很有可能被史册记载。镜头冷面对准当事人,不加滤镜甚至不打灯光,画面极简对话日常,但极具叙述的力量。任凭这些人难堪地生活,不放大他们的能量,也不紧缩他们的匮乏。他们的举动毫不背离他们的成长背景,性格。作者不失分寸地给予他们合乎逻辑的勇气、野心、自卑、麻木、无奈、肆行无忌,在看似漫不经心的叙述中,曹寇已将人物描画得有模有样。
  后来曹寇在小说中说道,“我一直很讨厌这些貌似前卫或者正常而又虚假的生活姿态,人们总以为凭借自己局促的力量能改变什么。我深知,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们出生,我们长大,我们成家,我们抚育后代,直到他们成人而后我们死去,把生前的一切遗传给他们,如此而已”。
  在曹寇的小说里,日常中平凡人的矛盾、难堪被善意地保存下来。如果真有醉心于宏大布局,跌宕情节,情感如潮水般起落等浮夸故事的事儿逼,嫌弃蔑笑地问,这些平凡粗俗到不被人注意甚至不体面的事也值得写吗?曹寇大抵会这样说,历史与老人都告诉我们,在你胳膊所能够到的地方,平均三个蠢蛋里有一个能做你师傅。
  你们啊,情绪都很激烈,愿望都很宏大,就踏实点儿吧。
  诚实被曹寇认为是一个创作者最重要的品质。他的小说剥去了浮夸的外衣,没有虚伪的诗意,有的尽是敏感入微的观察,直白冷漠的言语,麻木的面孔,合乎逻辑的发展,真诚的心理活动与出彩俏皮的包袱。几乎口语化的文字,放射出一个踏实感十足的虚拟世界,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摆事实讲道理,逻辑分明条理有序。没有因为被小动物咬一口而获得的超能力打怪救世,没有突然冒出富有的亲身父亲为子安排工作车房。
  在我小时候的某一阵子时兴玩橡皮泥,它能任意地被揉捏成你想要的样子。可日复一日,随着彩泥渐渐地黯淡蒙尘,孩子们也对它再提不起劲来。我想,创作本身即是一种虔诚的自我表达,以失真为代价,开拓市场博取眼球追逐名利,势必让人的心蒙了尘。任何停留在表面的机械式的重复都是可笑无力的。一个人生病了就该去看医生,而不是掺着水喝碗香炉灰。面对纷繁的世界,老百姓是弱小的,作为一个价值输出者,肆意夸大美妙的人生是不对的,不能把人忽悠到天上然后再让他们摔下来。
  所以,我对于曹寇小说中的“说实话”印象颇深。《鞭炮齐鸣》中的“我”与父亲在坟前对话,说《鞭炮齐鸣》以第一人称、全知叙述角度的自由切换贯穿始末,沿主人公的记忆习惯进行时空穿梭,浑然天成,尽显表达天赋。开篇,主人公“我”站在父亲坟前烧纸。父亲说,你都三十岁了,不好好待在家里赶紧找个老婆生个儿子,让你妈放心去死好来陪我,还去深圳干吗?“我”无言以对。“我”说,我确实不孝顺,没有给我们家带来好名声,连当儿子最起码的义务也没尽到。母亲年纪这么大了,还想四处找活儿干,以至于扫过马路,给饭馆洗过碗,给人家当老妈子。对于爱的人,“我”说,皱纹倒不可怕,我怕她在我眼里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生老病死。我怕我对她的喜爱会因为这样而同时衰老下去。一系列的表白令人唏嘘哽咽。作者将“我”与父亲的冲突设置在不同的个人价值观上,勾诱出不安于世的落单青年人心中的烦闷。
  几近无耻的真实着实令人憋屈,但曹寇不管,这也显露了他的野心与匠气。在《去塘村打口棺材》中,应邀去塘村打棺材的木匠遇到一床肚子发潮的木料—侥幸意识强烈的读者在这样的情节设置中很容易自作多情,期盼木匠偏过头跟你眨眨眼睛或者打个手势,暗示即便是坏木料,他也照样能打出一副严丝合缝不见天日的好棺材—但在曹寇的小说中,木匠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生活还是忠诚的,就像你平日里遇见的那样乌糟,一切无奈都顺理成章,没有任何余地。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曹寇干嘛要说谎呢?     
                                                                       [来源:时代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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