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
(2013-04-29 11: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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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誓节杨杆麻将摆渡叟湖 |
分类: 我的随笔 |
自2008年那个黑五月之后,妻子因为声带肿瘤手术花了两三万块钱,不打麻将了。
无论别人怎么敲锣,猴子就是不上树。
老这么闷在家里不是个事,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到杨杆我一个最要好的同学家走走。
都20多年没有来往了,再好的友谊也会长草,我说。
2009年7月,我们骑摩托车出发了。妻子说,我们吃了午饭就回来。
花鼓大洋桥。喇叭口。枫树岭。白云山。杨杆。
D同学是小学校长,暑假在家,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可是,看看他家的厨房没有动静,莫非两口子吵架了吗?
正纳闷间,精明麻利的弟媳切了老大一个西瓜,喊我们吃瓜。
同学的儿子在外地上医科大学,据说分配去向已定,所以这里的房子还是刚翻新的平房。
可是,走进大门口,感觉不忍抬脚进屋。
堂屋的地面砖清清爽爽,几乎可以照出人影。
D同学看出了我的顾虑,连忙说,几十年不见了,你怎么老妖精了?快吃瓜,一会去吃饭。
我问道,你的饭在哪里烧的啊?
上饭馆!D同学乐呵呵地说。
杨杆起初是并入花鼓的,后来又随着后妈一起嫁给了誓节。
虽然没了行政编制,但是素有鱼米之乡的杨杆小集镇,看上去依然红火。
D同学带我们进入一个巷子,巷子里面是一个饭店,原来是本地村子的女书记A请客。
饭菜非常丰盛,写满了耕耘在杨杆这块宝地的河南人的热情。
席间得知,A书记跟D同学一个村的,她的姐姐还是我们誓节高中的同学呢。
这层关系仿佛一下子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饭后,太阳火辣辣的,我在想象着回家的路上多么热啊。
这会儿,又进来一个掂包的少妇,她说她中午来客了没能过来。
A书记对我说,人来齐了,我们陪嫂夫人摸几圈麻将好吗?
呵呵,我说,这个你得问她。
妻子说,我们一会儿就要回去了,没空打麻将。
其实我想说,她快一年没有摸麻将了,手生得很。
但是,碍于面子,这话没有出口。
三个女人一拉二劝,终于把我妻子拽上了麻将桌子。
本来我们南乡的麻将打法一律两门通,大胡的机会多,玩家总体输赢不大,可谓混时候。
可是,A书记和弟媳她们都说,我们杨杆从没有打过两门通,一直都是大解放。
也就是什么都带的,七个听用,前三后四有喜,宝吊宝有喜,灵活性非常大。
我在旁边观察了一会,看见妻子反应正常。
再看看其余几位摸起麻将,眉飞色舞,精神抖擞,心里不免替妻子暗暗担忧。
但是,一个大男人又不能插嘴,遂把身上的几百块钱悄悄塞给了妻子。
D同学临时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会,四点多钟一定回来。
正好我也跟他一起离开了饭店。
杨杆集镇的几个巷子我一一遛过,最后又来到杨杆大沙河,欣赏河中央那座豆腐渣工程。
据说这座大桥耗资几百万,可是造起来就夭折了,大桥的两头被洪水切割,只留下中间一节依然高昂的矗立在水一方。
我感觉好笑,想当初,县领导决定给杨杆人民建起一座幸福桥,曾经令多少杨杆人欢欣鼓舞。
但是,几百万白花银打了水漂,却留下豆腐渣任人咒骂。
等我回到巷子里的饭店,晚餐已经端上桌了。
妻子的脸色很平静,其余几位一直面露愧意。
A书记说,非常抱歉,让嫂夫人破费了。
弟媳也说,我们一直都在搬风,赢家的位置也让给嫂子,还是不行。
胜败乃兵家常事,打麻将更是如此,我笑道,四个人打麻将,总得有人输钱有人赢吧。
回家的路上,妻子很郁闷。
我安慰她说,输了就算了,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面子吗?
你看,两顿饭都是女书记请客,给了我们多大面子啊!
如果我们吃了午饭就走,人家怎么评论我们呢?
其实我的内心也很痛苦,妻子是因为生病之后不能做活,怕输钱,怕给家里造成负担,所以才戒赌。
这下倒好,五六百块钱一个下午没了,她会老惦记这件事的啊。
此后,妻子再也不玩牌了,我也从不再提同学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