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场的“他们”,以命令口吻对我说:“你必须带上你母亲和儿女滚回老家,他们是“分子”的家属,没有资格住在单位。并限你十日内返回,逾期后果自负。”不容我思考,不容申辩,更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只能屈从。
清早,我带着儿子徒步向总场职工医院的家走去。四十多里山路,高低不平,坑坑洼洼,步步艰难。没走多久,儿子就一拐一瘸的,原来小脚起了血泡。我心疼极了,不得不一手提行李,一手将儿子背在背上,走了一段路后,儿子见我气喘嘘嘘,忙说:“妈,我的脚不痛了,下来自已走。”儿子如此懂亊,我的心更疼,四岁还是他撒娇的年龄,现在却让他和我一起受苦受难。我决不能让儿子受伤的脚再次受伤,下决心爬也要背着儿子爬回去。於是,对儿子说:“妈不累,很快就会到家的。”
踏进家门,一岁多的小儿子就抱着我大哭起来,六岁的女儿在一旁偷偷掉泪,母亲搂着刚回家的老二苦着脸一声不吭“妈,孩子的爸呢?”我问,母亲说:“那天突然来几个人把他带走后,再也没回来。去了哪里,又不敢问。”我很吃惊,也很茫然,更加担心。昔日的欢乐已无影无踪,现在是满屋愁云、恐俱和迷茫。等孩子们出去玩后,我再也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痛哭起来,母亲忙说:“小声点,别让孩子们听见。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尽头的。”
老天啊!何日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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