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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屈辱和磨难中跋涉之二——(二)

(2023-05-05 15:34:16)
    了一夜轮船,总算到家了, 家在洞庭湖畔的一个小县城, 家里只有一位双目失明的老父亲和一个跛腿的哥哥及年迈多病的母亲。家境十分贫困,一件像样的家具 都没有,四个脚的方桌,只有三个脚,必须靠墙角放着,用以搁放杂物,还有两张破床和两个放衣服的大木箱,这就是全部家当,可说是一贫如洗.房子的空间太小,没有回旋余地,吃饭时打开四脚活动小方桌,饭毕又只好收起来。

  回到家里,孩子们立即扑到外公的怀里,大声叫着“外公!”外公抚摸着老大和老二的头说:“哟!长这么高了,真快。”接着又把小外孙搂在怀里激动地说:“快让我看看”小家伙撒娇回应:“外公,你看不见。”“我摸得着,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不,外公,我好像见过您。”“哪里见过?”“梦里,做梦见过,是真的。”听了我小儿子的话,全家都被他逗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真实。

   哥哥忙着端茶倒水,我和母亲升炉子煮饭,孩子们硬缠着外公捉迷藏,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温馨和快乐,这就是我的家。它虽贫穷,但却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亲情和爱,金钱和权势在这里荡然无存。家,给我力量,给我幸福,让我忘却了昨日的痛,激励我勇敢面对今后的磨难。

   晚上,我和父母及哥哥都无法入睡,我不得不将已经发生的,和今后可能遭遇的灾难,如实告诉父母和哥哥,虽然我只是受株连者,也要有思想准备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

  清晨六点,我吃完早餐,拿着简单的行李,正准备悄悄离开,母亲不小心把茶杯盖掉到地下,六岁的女儿突然惊醒,一轱辘下床,拉着我的手问:“妈,你今天就要走吗?”“是,不能超假。”我回答。女儿像大人似的对我说:“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两个弟弟的。”四岁的老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的身边,并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对我说:“妈,你一定要小心,不让别人打你。”我抚摸着儿子的头安慰他说:“放心,好儿子,我会小心的 。” 说完,我提着包正要走出家门,小儿子突然跑来抱住我的腿哭喊着:“妈,别走!我不要你走!”我蹲下来,抱住小儿子,泪如泉涌,哽咽地哄着小儿子说:“乖儿子,妈会常回来看你们的。”母亲走来抱起小儿子,父亲搂着老大和老二说:“让你们的妈走,家里还有外公、外婆和舅舅,不要怕,一切都会好的。”

   我无可奈何地移动着脚步。小儿子的嚎啕,老大和老二无声的哭泣,以及父母亲那无奈、无助的目光,让我心如刀绞,久久不能平静。一路上满怀忧愁,满怀愧疚。一家被强行拆散,需要呵护的幼小儿女,无法得到母爱和父母的保护;对自身生活已很艰难的双目失明的父亲及体弱多病的母亲,我不但不能尽人子之孝,反而将三个幼小的孩子,交给他们,这么重的担子和责任压在两位老人的身上......我无法再想下去,满脑子都是心痛、内疚和无奈.

   哥哥催我快走,不要误了上船时间.就这样,我带着一颗被撕裂的心,拖着沉重的脚步向轮船码头走去。哥哥送我上了船,开船后,看见哥哥一直呆呆地站在码头,用他那忧愁、担心的目光看着轮船无情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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