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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向托克托投去你的目光

(2012-10-25 09: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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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托克托工业污染调查)

内蒙古托克托,这是一片被世界遗忘的土地,也是一片因为污染,而濒临死亡的土地。

居于其上的人们,要么背井离乡,选择逃离。要么在无奈和绝望中,和同样奄奄一息的土地相互依靠,抱守残生。

这一切的发生,不到十年的时间。而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以石药中润为首的制药厂。当中国大地越来越容不下重污染企业安身的时候,这些企业也选择了逃离,逃离到了更为广袤、更为遥远的内蒙大地。只是因为这里可以肆意排污,这里可以靠牺牲环境代价获取高额的利润。

于是,托克托工业园区的高浓度污水便出现在了一个个本来纯净的农村旁边,污水散发的刺鼻气味开始让他们心神不安,长期的污水下渗造成了地下水的污染,在奇怪的疾病多次出现之后,看不到希望的年轻人纷纷选择了逃离。随着污染的滋生和渗透,这些盘踞在污水周围的村子开始了漫长衰退。很多村民都预言,这里不出20年,就再也不适合人们居住了,污染将彻底消灭这一切。

随着媒体的高度关注,托克托的问题被更多的人知道了,当地政府在重压之下,开始了污染的治理。我们不知道政府的决心有多大,但作为污染大户的石药集团似乎并未下决心痛改前非。

520号,达尔问前往托县工业园调研,发现污染依旧如故,村民依旧饱受污染之苦。

面对村民不想喝毒水的诉求,面对石药集团毫无诚意的环境改造态度,面对当地政府琢磨不透的心思。社会力量该如何参与关心此事,法律援助、医疗援助、清洁饮用水救助、向污染制造企业发起倡导、更加有效的调查似乎都是可行的办法。

请跟随我的镜头去现场看看


污染地图

(进入园区) 
首先迎接你的是浓烈的各种各样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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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药中润内蒙古有限公司,生产规模为青霉素工业盐4000吨、6-APA2000吨、阿莫西林原料药4000吨。现拥有职工3000多人。2005年起,石药中润在内的企业在托克托工业园投产,开始了其污染的罪恶历史。在其生产的6年间,被环保部门因为环保问题多次处罚:石药中润分别在2005年、2006年10月、2009年9月因非法排污引发群体事件或者被环保部门整改。2011年5月18日,又因“擅自通过生活污水管线超标排放”,被内蒙古自治区环保厅罚款51.46万元。 2012年年初,石药集团的污水因为不能够达到进入2级污水处理厂的标准,被环保部门责令停产整顿,但当地村民发现,石药在4月份已经重新开始生产,而我们并未看见复产的相关政府文件。
在石药集团的门口,我们碰到了几个刚办理离职手续的员工。他们说,工作了几个月,实在是受不了工作环境,所以打算回家去。其实只要靠近这家企业,刺鼻的气味就足以把人熏个半晕。
石药的门卫也表示,由于工作环境恶劣,所以石药的用人标准很低,本科生一般都不愿意去,石药甚至对学历没有要求。在我们表示以学生身份想参观一下工厂时,门卫说,最近石药多事,坚决不让任何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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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药集团围墙外的污水井同样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这些污水流向了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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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托克托发电厂,这座电厂占尽天时地利,在它刚刚建成的时候,曾经是亚洲最大的火力发电厂。由于紧挨黄河,大唐在河边建设了一个供水厂,专门为电厂供电。发电所需的煤,来源于黄河对岸的准格尔旗,直线距离到托克托不过50多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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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托工业园区的另一家制药企业,神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在生产中也产生难闻的气味。这家企业曾在2011年6月因为超标排放污染物,被环保部门处罚。

(那些衰落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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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村,距离园区最近的村子。一年四季饱受空气污染之苦,和其他村子一样,这里的年轻人选择了逃离来表达他们的绝望。村子离工厂很近,但村里很少有人去厂里上班,因为他们受不了这样的气味。走进村子里,也见不到几个人,商店的大门也关着,透过窗户看去,几个村民围在一起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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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黄河边的毛不拉村,村民正在浇地。这些水来自于发电厂的冷却水,住在黄河边,不用黄河水,只因黄河水太贵。
(媒体报道)2006年, 每天超过6000吨超标百倍的污水流入毛不拉村,其中大半来自石药中润,村里的水塘很快就爆满,再也盛不下。政府开始要求农民用黄河水掺着污水浇地。不明就里的农民起初很听话,由毛不拉扬水站引黄灌渠,把“两掺”的水通过引入农田,结果数千亩庄稼减产。第二年春天,各村接到了乡镇通知:“药厂的污水没地方放了,要大家浇地,掺在黄河水里,减一半水费。”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农民们群情激愤,准备联合抗争。

  2006年4月24日,毛不拉扬水站开闸放水。流经的第一个村庄是双河镇大羊场村。一大早,由一位副县长带队,十几辆小车、警车和救护车开到了村头,拉起警戒线强制农民用污水浇地。双方冲突中,十多位村民被抓起来,几位村民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最终,数百名男女村民只好默默看着污水流过灌溉渠道。

  为了排掉装不下也用不掉的污水,村民们只好在黄河岸边挖开一道沟渠,穿进一个直径70厘米的水泥管,污水由此被径直排进黄河。今年4月下旬,记者在毛不拉村找到了这个直通黄河的水泥管,旁边的沟渠内依然残留着大量发黑发臭的污水。

  很快,当地官民因排污发生冲突一事被新华社以《托克托县政府“护送”污水进农田》为题报道。这之后,托克托工业园区开始逐步建立一、二级污水处理厂,排污管道通向了北边的姑子壕村氧化塘。毛不拉村的排水压力开始减轻。

  但污水向北流经的村子,开始承受各自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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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毛不拉村的黄河灌区提水站,我们到的时候没有开动。

(媒体报道)污水一路向北,先是通往氧化塘的管道,要穿过双河镇的臭水子洞村。2007年秋天,36岁的农民刘金银在地头用污水浇地。因为水量变小,他钻进管道查看,结果进去再也没出来。他的妻子和大儿子先后进管道里查看。最终,一家三口全部中毒死亡。一共获赔7.5万元。一家人现在只剩82岁的老母张刘鸣和小孙子相依为命。

  因为污水流量实在太大,臭水子洞村的管道被多次撑爆,径直流进农田造成减产。据村民说,污水流进谁家的地,一年给补偿650元,钱由石药中润来出。

  再向北,是伍什家镇姑子壕村的3个氧化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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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树林村和姑子豪村之间的其中一个氧化塘。我们到的那天,远处火光冲天。那是工人们在焚烧杂草,那片地方很快就要成为一个新的氧化塘。工人说,这个氧化塘和其他的氧化塘不同之处在于它会做水泥衬底。而谈起隔壁的几个塘,他说这些马上要废弃了。污水死一般寂静,泛起细小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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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潭绝望的死水。这些水的命运就是慢慢的下渗到地下,同时蒸发到空总。伴随着有毒物质,进入大地,进入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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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高浓度的废水呈现黄褐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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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氧化塘的周围,倒是有不少水鸟(黑翅长腿鹬)。他们成群的、不时的在污水之上起舞,飞翔。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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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总共有三个氧化塘这是2个氧化塘想通之处的构筑物。写着“保护环境”,事实上,这些氧化塘集中了污染物,对环境产生不可估量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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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新征收的土地上,一个新的氧化塘即将建起。村子的命运似乎还会继续衰落下去。挖掘机挖起一道道沟渠,那是污水的要流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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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漏的污水在低洼处汇集起来,他们用这种办法将其送回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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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氧化塘污水的来源,20多千米的管道将污水运送到此地。然后任其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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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呈现的可怕的红褐色,这样高浓度的污水,根本没有办法自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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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排水状况来看,污水的量很大。
(媒体报道) 一位药厂从业者称,石药中润的青霉素车间流出的污水主要成分为溶媒,内含丙酮、甲苯、丁酯、丁醇、色素、三合碱等有毒物质,排在田里会让庄稼减产,因为过高的氨氮含量会使土地板结。“这样的企业,采用的是10年前的落后工艺,这种高污染工厂在内地一天也生存不下去的。”
这样的水渗入地下会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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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流入氧化塘的水很快就流出了氧化塘,他们以这样的方式进入下一个氧化塘。而旁边就是农民的耕地,谁也无法保障这些水是否会全部流入下一个氧化塘。


(姑子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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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子豪村村民家里的饮水,他们怀疑他们喝的水有问题。因为污染,他们的水一般来自外面的自来水,但自来水经常断水,所以他们经常要喝井水(浅井水,15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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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子豪村村民家里。一份关于托县污染的报道。

(媒体报道) 当这3个氧化塘也盛不下,大沟小渠内全是污水时,每一个村子里的村民们都自发组织起来打土坝,拦住污水。装不下的污水,继续向北,便来到本文开头描述的官地营村村头的污水湖。那里,也很快就满了。 
这一切使得官地营成为污染的重灾区。

(官地营村)在距污水塘北偏东10多公里的地方,就是官地营村,这个村子距离公路较远,比较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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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差不多村中心的地方,有一口深水井(180米)。这口井是上世纪80年代,政府帮助打的。由于村西1000米处的污水湖,村民认为他们的饮水受到了污染。村里本来有200多人,现在不到50口。全部都走了,也是因为污染。现在村民的用水还是依靠这口井。只是为了小孩子,他们偶尔会花8元钱,买一桶纯净水。

(媒体报道)一名记者曾把提取自该村自来水的水样带回北京,经国家食品质量安全监督检测中心检验后发现,该水样共有包括浑浊度、异臭、异味在内的4项指标不达标。其中,浑浊度是国家饮用水标准上限的2倍,砷含量是国家饮用水标准上限的4.8倍,氟化物含量是国家饮用水标准上限的1.8倍。华中科技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环境毒理学教授吴志刚认为:依据提取的水样,如果长期饮用这样的水,会出现手指关节变形或脊椎变形、驼背,甚至丧失劳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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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片著名的污水湖,由于新来污水的汇入,水的颜色呈现可怕的粉色。 这个污水湖,原来是千余亩平坦的土地,栽种着防止土壤沙化的红柳。现在,红柳消失了,原地挖出一个排污用的人造湖,长方形的湖四周用土打起2米来高的土坝,足足占地6000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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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湖面积之大,令人吃惊。但这里并不是污水的终点,这里的污水盛不下时,还会继续往北去往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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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红柳已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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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村民依然还在里面放牧。

(什家豪村)
在污水湖的附近,不止官地营一个村子。什家豪也在附近,官地营位于东北,而后者位于东南。直线距离差不多都是1000米。
这是是受污染影响更加明显的村落,据说现在只有20多人还居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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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已经不多的人口依然在饮用地下水,他们认为地下水也受到了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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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开的水倒进盆里,是淡黄色的。


(2级污水处理厂)
园区的2级污水处理厂由上海的联合水务运营,日处理能力2万吨。厂里正在建设三级污水处理厂,也就是中水回用。
技术人员明确的说,他们只接受cod小于300的来水。而在半年前,石药集团就因为污水不达标被责令停产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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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污水处理厂采用生物法和膜处理法的综合技术处理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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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水,出水水质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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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处理厂进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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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处理厂出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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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部门的在线监测仪器,cod保持在56左右。也就是说,污水处理厂至少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会继续关注,任何进度我们都会和大家分享。
周日,欢迎参加我们的研讨会http://www.bjep.org.cn/index4.asp?linkto=26&cmenu=2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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