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018年年底,汾渭平原雾霾蔽日,我一脚踏进这十三朝古都,一头钻进这厚重的雾霾里,拍摄新景色旧文物。因为,行程早已安排,无法更改。
回民街的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油烟味,一街两行的店铺里带有新疆味的卖烤羊肉串的吆喝再难勾起我的食欲,陕西历史博物馆里的青铜器在幽暗的灯光里散发着青色的幽光,盛唐的荣耀已成过眼云烟。这些自不必说,那就说一说雾霾里三拍钟楼的故事吧。
2019年新年第一天清晨,我从钟楼西北边的广场走过,一位穿着臃肿棉衣的小年轻在地下商场西边侧围栏旁,用三脚架架着手机拍日出的钟楼。我匆匆而过,仰头望天,雾蒙蒙的,可新年的阳光羞羞答答地透过雾霾照在五颜六色的钟楼上,哦,到底是新年第一天,此时钟楼还未灭灯。看到这位年轻的小伙子如此敬业,我心痒痒的。捱到傍晚,蓝调时刻,华灯初上,几乎一整天雾霾锁城,下榻的酒店在入住时也为客人准备了防雾霾口罩。傍晚时分,雾霾略小,晴空蓝兮,偶露芳容。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在钟楼东南侧架好设备,拍了三十张。因防护栏外侧是绿化带,尽管绿化带里有一小块裸露的黄土足以放下脚架和站立一个人,我害怕天黑以后会一不小心会忍伤害我那亲爱的小草,也害怕拍摄时慌里慌张会伤害到我那亲爱的冬青树,所以,我只好在绿化带边拍摄,所以把护栏拍进画面里,纵然不拍或构图有缺陷,也不能做有违社会公德的事,更何况西安的雾霾是如此的严重。在后期,护栏的几个横线条和高饱和的亮黄色非常影响视线,不利于突出主体,因此对护栏的黄色作减饱和和降低明度处理。第一次钟楼拍摄就这样在雾霾里结束。
第二次拍钟楼在2日早晨5点多,我起床直奔钟楼而去。其实我居住的宾馆在社会街,到钟楼只有几步路。靠近绿化带外侧架好设备,看来来往往的车辆按下快门,由于是长曝光,高高低低的车辆尾灯和外侧灯便在相机内留下花花绿绿的轨迹。这时不到六点,仍有雾霾在钟楼顶上空缥缈,钟楼的顶上挂着一弯残月,脑海中浮现出宋代大文豪苏澈的《题东坡遗墨卷后》中的一句诗:“晨光迫残月,回顾失长庚”。是啊,已经是2019年了,时间在变,世事在变,如何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如头顶那一弯残月,摄影机用长曝光记可以录下他们的轨迹,但对于雾霾的无奈终究是无奈。“满城雾霾月浊明,月单影孤空相望”。
夜幕慢慢褪去,钟楼又沐浴在天光里。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我相信在不经意的时候大风会吹到汾渭平原,吹走钟楼上空的雾霾,终现“大风扫雾霾,碧空现青蓝”的景象。终于,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放出光芒,绯红色的光打在云层上,云像一位羞怯的小姑娘,红了脸庞。就在拍摄过程中,一位陕西小伙子从我身边路过,停下脚步,他说,他也爱摄影,爱风光,爱去没有雾霾的山里拍摄。他给我看了他的照片,很好。
1月2日中午,入住钟楼饭店627房间,这是詹姆斯提供的机位,无敌钟楼景。房间费是卖旧报纸攒下的钱,比起快捷酒店,房间的条件还是不错。下午先去大唐芙蓉园,想象大唐芙蓉园里灯火辉煌,琼楼玉宇,湖光山色在夕阳里的妩媚样,我一路狂奔,头脑中那美丽的画面始终在脑海里徘徊。一跌进大唐芙蓉园,将近暮色四合时分,这一片寒山瘦水又笼罩在雾霾里,残阳仅露出一轮淡淡的红晕,高楼处似远又近。见此景物,便觉索然无味,转身离去,将那一片假山真水和刺眼的霓虹灯光撂在身后,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晚上19时从大唐芙蓉园返回钟楼饭店,真的要崩溃了,为拍这个无敌钟楼景,我筹划了不短的日子。可天公不作美,雾霾仍然很重,等到晚上十点半,我试着拍,支三脚架后取景不全,窗户也是用短链子连链接,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相机放在窗户台上,把相机背带牢牢栓在三脚架上以防坠落。用定时快门线、
Nikon 24-70mm 镜头的24mm端、F18、 10秒曝光、ISO100
,詹姆斯提供的参数,其实这种雾霾天气,真是醉了,定时快门线设置好参数和间隔,开启反光板预升功能,拍了两组各30张,车轨曝光没问题,车头灯和尾灯颜色各异。睡觉,明天早晨再说。第二天早晨五点,车辆稀少,继续拍车轨,天色见亮,云层很厚,没风的日子雾霾终究不肯散去,太阳无力,风无力,想象中的朝霞不可能了,彩云也无从说起,死心了,我小心翼翼把窗户恢复成原状,退房走人,这可恶的雾霾。
看看微信,哦,家里下雪了。
2019年元月1日傍晚“蓝调魔幻时刻”
2019年元月2日早晨

2019年元月2日晚上22时30分开始,23点四十分结束曝光。按照黑金夜景的思路进行调整,算不算黑金作品呢?我想应该把钟楼夜色里的原色保留下来。

2019年元月3日清晨

2019年元月3日清晨(单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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