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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淑敏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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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的那些岁月

(2010-10-24 18:3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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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

情感

文化

杂谈

 

 

      1968年11月,为了响应毛主席的“广大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广阔天地去,大有作为”的号召,我也和全国千百万知识青年一样,到了遵义县虾子区的宝和公社的宝合农场,因为我大姐在虾子区政府,我作为投靠她。(不久,大姐和姐夫又调到三渡关去了。)因为把我们安排到生产队,已是很困难的事,当时,虾子区也接受了要安排一大批上海知青的任务,我们是当地的,在政府看来,我们的能力各方面要强一些,所以,把我们作为一个独立的生产单位来管理。

      宝合公社离虾子区有十几里,而宝合农场离宝合公社还有几里 路。我们住在一个 “磨茶院”尼姑庵里,“磨茶院”在一个大坝的边缘,远处看,很显眼,它是一座方形的石头房子,和周围的农房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它的龙门还是很气派,全部是用青石垒的,牌坊上还雕着花纹之类的。进到里面,门口是一个过道门厅两边开门,从门厅进去,才看着它的真面目,是一个四合院,上房是一个大殿,因为文化大革命还没有结束,所以,庙里已经没有什么香火,大殿显得很冷清。左右两边是相房,院坝过道全部是青石板铺成的,显得很干净。

    那里住着五六个尼姑,我们叫她们“师爷”。主持是赵师爷,还有个何师爷,别看她们在农村,可她们和遵义,贵阳黔灵山庙宇的主持都有联系,有时,遵义贵阳的主持还去看赵师爷,她们的生活也是靠自食其力的,她们种庄稼,也织布等。

     我们占用了她们两间房用作男女寝室各一间,(女生住左厢房,男生就住在门厅的左边的一间柴房)及一个过道作厨房。

     有两家农民和我们有十九个知青,女生有8人,她们是王惠、王秋华、吴素芬、刘银碧、李显芬、邓显碧、我和苟廷琴(昵称苟先)。男生有11人,有谭成炎、王有成(昵称小二黑)、阮开龙、闵清华、周显桥、鄢三、彭之才、姚振华、钟义华、石张四、邓显红。只有苟廷琴和我及闵清华是团溪中学的同班同学,其余都是虾子中学的学生。公社叫附近生产队的队长代管我们,实际上,我们是自己管自己。

     刚到农村,还是有一股新鲜劲,个个都争取表现,好像有很大的热情。

     我们是1968年11月28日到的农场,公社给了我们一些安置费,用它我们置办了一些农具和厨具以及寝具,就这样,我们的知青生活开始了。

     年前,即1969年2月我在区里参加了一个文艺汇演。其中,有一个宣传队的前台词,至今,使我难忘,大概是:我们是虾子区虾子公社虾子大队虾子小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当他们用遵义普通话报完幕后,下面的观众笑的前仰后翻,真是一堆活脱脱而可爱的“虾子”,至今,我们有时还会讲起这个笑话。

     过完年,就到了春耕农忙季节,我们积极准备好了农具,开始了一年的劳作,一开始劳动,挖水田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划给我们的水田都是烂泥田(就是终年不见阳光,永远都不会干的田),这种烂泥田种水稻是很麻烦的,首先犁田不能用牛,因为烂泥它不能承重牛的重量,牛一下去就会陷入烂泥而不能动弹,所以只能用人来挖。为了挖烂泥田,我们每个女生专门准备了一条裤脚有八寸大的裤子,用来下田时好把裤脚挽起来,这样稍好一些,但是还是经常把裤子打湿,因为,烂泥田太深了,常常是把我们陷在烂泥中,不能动弹,那种场景有点像红军过草地。而且挖烂泥的工具也不能用锄头,只能用耙疏,有点像“西游记”中猪八戒用的武器。这种工具很笨重,又加上站在水中,对人的体力消耗是很大的。半天下来,我们一个个也是累得不行了,每次回到寝室,倒头就躺在床上,等到吃饭时才起来。尽管我们辛勤劳作,但到了秋收的时候,水稻并不好,因为,我们的田阳光照射的时间太少了,属于农村说的阴田。这对我们打击很大,当然也就不够我们一年的口粮,还得靠吃国家的返销粮。

     划给我们的土是那种斜坡的土,土质薄,而且下雨庄稼容易被雨水冲走,只有很少的地是平地,我们用它种了包谷和黄豆,农家肥就到附近的农民家一家担几担,总算把第一年的庄稼对付过去了。还好,那一年,黄豆长得特别好,到秋收时,我们每人分了十五斤黄豆,算是我们一年辛苦劳作的回报,我们都把它背回家,也是对家里的一个交代。

    其实,在那一年的夏天,我们的思想也开始有了一些变化,首先是生活的艰苦,我们的劳动强度大,个个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但生活的确是太差了,每天基本是吃素,有时,最好的就是两个鸡蛋烧一洗脸盆汤,然后再凉拌一盆折耳根。吃菜是一个大问题,我们自己种的菜不好也不够我们吃,实在没有办法,男生就晚上到很远的菜地去“偷”,这样起码可以解决一两天的吃菜问题。周围的农民,几乎每家都送过菜给我们,尤其是师爷们,更是送了不知多少回,但她们也不是很好过,一是她们的年纪都很年长,做庄稼也不容易。我们是轮流煮饭,一个人一天。到你煮饭的那天,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菜的问题。当然,不光是菜的问题,就是那个柴火也是个很棘手的事,为了煮好一顿饭,常常是把你搞得泪流满面,蓬头垢面,所以,煮饭也不是件轻松的好事。

    其次,精神生活的匮乏,也是我们每个青年学生面临的问题,因为我们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是一辈子吗?无人能回答。

    另外,这时,我们也听说了有些单位开始招收知青了,这对我们也是一个不小的触动,一股想工作的愿望在每个人的心里滋生。开头,一到晚上,大家有说有笑的,慢慢的大家的话越来越少,到了晚上,就各想各的心事。如果遇到晚上有月亮,我喜欢坐在田坎上想心事,歌也不是那么喜欢唱了。有的时候,我还喜欢和赵师爷摆龙门阵,赵师爷有文化,是个和蔼的长者。有时赵师爷也要到遵义贵阳的庙宇去主持。遇到下雨天,不出工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喜欢到师爷的厢房去,听她们讲故事。有时,也和她们到附近的小庙去玩,混饭吃。

    后来,庙里又来了三个上海知青,她们住在左上厢房。不过她们属于生产队,她们一个叫李银睇,一个叫陈昭睇,另一个忘了姓名。没过多久,我们女生就和她们成了好朋友,陈很会织毛线衣,看着她织的毛衣像艺术品,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花了20元钱不到,买 了一斤二两毛线,跟她学织毛衣,我为男朋友织了一件超领的毛衣,很成功。过后,我就为别人织毛衣,织一件毛衣收五元钱的加工费,我基本一星期就能织一件。

     1969年3月27日,我就和苟先等六个知青到公社所在地,宝和的河边去为061系统的405工厂上河沙。捞沙工把河沙捞上岸,堆在河坝上,然后等405的汽车来运,我们就负责把河沙用铲子一铲一铲的铲到车上。我们一起来有三个女生和三个男生,住在宝和医院楼上。我们每天早上九点来钟就到河边等着,一般都来两辆车以上,我们就分工,两个人上一车,这个活还是挺累人的,既要讲力气,也要讲巧力,一铲子沙有十几斤,而且还要把它扬起来送到车上,头几天,真把人累得够呛,全身哪儿都疼。干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找到了一点窍门,就是把沙子铲起来后,要用力把它扬起,甩向车上。这样要省力些。后来,我们的水平还达到了把沙子铲到车上,沙子还保持着铲子的形状。

    上沙一个月工资是50元,但工资我们不能拿,只能算工分,从工资的可观,就可以看出劳动的强度之大。

    当然,中午在烈日下做这样的体力活,对一个女孩子,还是很吃力的,不过,我们也会苦中作乐,那段时间,我跟苟先学习钩花,就是用棉线用钩针钩账沿,钩背心等。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我不会做这些,现在有时间了学学也无仿,这也是打发时间最好的选择。最后,我钩了一个帐沿,给男朋友钩了一件背心。

    尽管劳动很累,心情好的时候,那就是汽车未来以前的空闲时间,我就跑到河边,坐在河堤上,看春天的秀美,看河上的捞沙“二哥”。更有意思的是,看着春潮的来临,刚才还是风平浪静的河面,一切都显示了春的明媚,真是“渔船儿轻轻地随风飘荡,渔家人歌声悠扬”。可是,一刹那,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水从远方冲来,捞沙的“二哥”们,这时,像一头发疯的牛一样,喊叫声,奔跑声……响遍了整个河面。为了一船,不为了一萝沙,他们不顾洪水的冲击,能够抢到多少,他们就尽力地强救他们的命拫子—河沙—工分—钱。洪水已把桥面淹过,可我们“可敬的二哥们”还是不怕,还在桥上一步一拐的担着沙走……,这种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拿洋铲,帮这些“二哥”们运运沙子,也投入这紧张的“战斗”中。

     待到洪水基本平息,“二哥”们才感到累了,他们坐在河堤上,烧着烟,一个个都叹息着,骂这倒霉的洪水。这时,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可想的,我好像觉得只有一个字眼可以描绘眼前的情景—这就是生活。 

    我也特别喜欢农村的春,到了晚上,天气好的夜晚,我就和几个好的同学,到附近寨子的农民家串门,听他们摆龙门阵,有时,他们也听我为他们唱上两首歌。到了晚上10点过钟,闻着菜花的花香,顶着皎洁的月光,踏着乡间的小路,回到公社医院的楼上睡觉。这期间,为了打发时间,我还利用晚上和歇雨班的时间,把“居里夫人”这本书,完整的抄了下来,因为我太崇拜居里夫人了,她就是我心中的偶像。

    到了七月,我们第一批又回到农场,因为要换班。农场的农活每天就是上山薅包谷,薅包谷是头顶烈日,中间是包谷叶蜇人,脚下是黄豆叶叶蜇人,浑身痒痒,加之头上冒汗,真是难受极了。然后就是下田薅秧子,倒是要凉快些,但是蚂蝗一旦专入脚杆,那可不是好玩的事,那就需要同伴的帮助,用手使劲拍脚杆,让蚂蝗自己爬出,否则是很麻烦的。还有一种水羯子,更讨厌,这种虫不大看见,很小,但很咬人,而且是专心的痒,为了防这种虫,下田以前,我们用氨水涂在脚上,这样要好些。

    尽管这么辛苦,到了年底,我大概有193个劳动日,除去原来预分的18.5元钱,又分了20元钱和15斤黄豆,粮食大概就100—150斤左右,那就是我们一年的劳动成果。

    到了第二年,生活照旧,只是思想更复杂了,而且那时有些同学耐不住劳动的寂寞,到外边找零工做去了,经常在农场的就我们几个人。因为,农村的生活艰苦我们还能忍受,不能忍受的是思想的贫瘠和那种对心中理想的不死心,老是在心中蠢蠢欲动。那段时间,我天天写日记,写了几大本,可惜,后来没有保存下来。1970年八月,大姐和姐夫调到鸭溪区去了,姐夫到鸭溪任区委书记。他们走后,我就更没有依靠了,有时想上街去玩,就住在苟先家,她一家对我都很好,尤其是她母亲,是个善良勤劳而幽默的老人。

    1970年9月,我又被抽到宝和小学去代课。农村小学的老师也是个不好干的活,因为你要是个全才才行。我好像教的是四年级,我一个人教语文数学美术音乐体育,一天下来,真是累人。声音都有些沙哑,不过,和孩子们在一起,也有它的乐趣,我教他们唱了很多好听的歌曲,他们都很喜欢我,到分别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代课大概有三个月。

    1971年初,大姐始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虾子,把我转到了鸭溪区去插队,我就在离鸭溪15里的大岚公社银盘生产队,我住在王明德大爷家,就是从遵义到鸭溪18.5公里的地方。王大爷家有他和老伴和一个儿媳妇及两个娃儿。他们一家对我很好,这个媳妇也很能干。我在他家搭伙,空闲的时候,就帮他们宰猪草,带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个生产队只有十多家人,共有64个人男劳力少只有十多个,女劳力占主要。1970年的分红大概是每个劳动日除开粮食以外,每个劳动日0.26元,粮食每个劳动日7两左右,每人田土大概1亩2左右。从这个生产队看,还是可以的。这边的农民没有宝和的富裕,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副业,劳力太少,所以分红不高,但粮食比其他生产队要多。这个生产队尽管离鸭溪那么近,但他们思想单纯,民风淳朴,他们对人都很好,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话,所以和他们一起劳动是一件愉快的事。

    在这里出工,就是和那些妇女一起做土里的活,比起农场要轻松一些,而且它是生产队,具体的事务有人管,不像农场是一盘散沙。

    这期间,3月份我还参加了鸭溪区的一次宣传活动,主要是唱样板戏,其实,在虾子的时候,当样板戏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唱本买来学了里面大部分的唱腔,这次搞演出,更是驾轻就熟,很快就上手。正好,遵义县文化馆的宣传队到鸭溪办样板戏学习班,区里叫我们也参加一下,这也是为了完成一项政治任务。结果在学习班我一唱“红灯记”的几段唱腔,尤其是李奶奶的“学你爹心红胆壮志如钢”更是唱的有板有眼。当时文化馆的鲁馆长就对我极感兴趣,并对我承诺,只要有机会,一定把我招到文化馆工作,他叫我等机会,听他的回音。我当时半信半疑,我有点不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轮到我头上。不过,既然这样,那就等吧。

     到了6月份,文化馆真的来通知了,叫我和一个鸭溪中学的学生周明慧到遵义县文化馆报到,先作为借调人员,因为当时县里的派性很严重,无法解决这类事情。我们是6月19号到的南白(即遵义县政府所在地),开头没有住处,鲁馆长就把我和老四(周明慧的昵称)安排住会议室。给我们的待遇是每月发24元钱,9元交生产队。15元作生活费,每月补助粮食25斤。吃饭就在县政府食堂。鲁馆长还给我和老四承诺,如果文化馆不能解决我们的工作,只要其他地方有机会,一定不会卡我们,放我们走。

     到了7月份,我和老四就和原文化馆的老队员一起到娄山关去体验生活,搞创作,我们就住在亮石河边的生产队。亮石河其实就是娄山关山下的一条小河,它处在娄山关的山脚下,从娄山关自北向南流去,是一条河床不足10米的小河,但它清澈透底,弯弯曲曲,河边柳树倒影,一派小桥流水的画卷。在亮石河大概住了一个多月,回来后,曾老师冯老师等就创作了小话剧“娄山钟声”,舞蹈“亮石河滩换新颜”,还有独唱等等一大批作品。

     到了9月份,就来了一大批人,他们是鲁馆长从各个区招来的知青社青,有20多人,他们中有来自上海天津的知青,他们都是文艺的爱好者,而且还有一定的功底,艺术水准都不低。加上原来文化馆的人员,一共四十多人,组成了一个阵容强大的宣传队。我们就进入了紧张的排练。我们排练了“红灯记”的‘痛说革命家史’,“沙家浜”的‘智斗’和‘军民鱼水情’,“智取威虎山”的‘深山问苦’ ,还有舞蹈,快板剧,相声,独唱等。每个京剧片段,都是两个人演,我和黄诗珍演李奶奶。我还参加了独唱和快板戏的演出,还兼报幕。到了10月份,我们就开始到各个区及邻近的县以及厂矿去演出,有时一天演两场至三场。那段时间还是过得愉快,因为都是知青,年龄经历都差不多,大家都有共同语言,每天除了演出,就摆各自的知青点的笑话,经常是笑的腰酸背痛,眼泪花花。年轻人在一起,真的是什么苦恼都没有了。尽管那时大招工已经开始了,对于我们自己的命运,心里总是充满了惆怅,迷茫,恐慌,自己的前途到底在哪里?还是很着急的。鲁馆长也在积极的为我们想办法,他很想把我们都留在文化馆。

     到了年底,鲁馆长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把我们留在文化馆,正好建于1958年的遵义烟叶复烤厂要在1971年底开工,需要招一批工人。尽管复烤厂属遵义地区管,但厂建在遵义县的地盘上,所以,人事关系还属于遵义县管,经过县,地区各方协商,最后决定,把我们20几名知青社青全部安排在复烤厂,除个别因所谓的政审不合格外。但县里还给复烤厂提了要求,就是以后县里有活动的时候,这批人就要无条件的抽出来,为县里的政治宣传工作服务。 

    1971年底,我和我的同伴们,结束了三年的知青生活,走进了工厂,当上了工人。所以,我后来经常说,我的命运是因为我的业余爱好改变的。

  

 

                                                                   2010年10月24日写于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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