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穿行冬日的阿尔卑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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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准备来瑞士旅行是很不理智的,因为:瑞士消费真算是全球最贵!
无论是住宿还是交通都贵得让我发指,尤其是瑞士的火车。所以“瑞士通票(Swiss Pass)”成了游瑞士省钱的最好方式,我买了1张8日的瑞士通票,价格320欧元,凭通票可以在8日内免费乘坐瑞士境内绝大多数火车(登山火车除外)、公共汽车和部分游船。即使如此,我在瑞士呆了9天,坐火车一共花了折合4000多人民币。住宿也让我无可奈何,提前一些时候在网上预定住宿才有优惠,而在一些美丽的山窝窝里只有一晚住宿上百欧元的度假村、星级酒店,没有青年旅馆。来了瑞士,就只能把瑞朗当日元花吧。
既然买了8日瑞士通票,那就要坐火车坐个够本,我锁定了冰川快车。
冰川快车(Glacier Express)被称为“世界上行驶最慢的观景快车”,车顶都是玻璃的全景车厢,坐在车厢里窗外的壮丽景观尽收眼底。其行程近7个半小时,跨越291座桥梁、穿过91条隧道、翻过上瓦尔德山岭(海拔2033米)。整条线路非常富于变化,从流入地中海的罗纳河流域,经过流入北海的莱茵河的源头,再来到流入黑海的因河河谷,整个线路越过欧洲大陆的分水岭,行驶在阿尔卑斯的正中间,将阿尔卑斯山最美丽的壮阔景色一览无遗。
冰川快车的全景车厢往往需要提前预订,当我在火车站的服务中心进行预定时,却得到一个噩耗:这半个月冰川快车停运检修。
一山不行还有一山,转身奔向瑞士的Pasterze冰川,那是一片即将消失的壮美冰山群。辗转到了阿尔卑斯山下一个美丽的村庄费斯,打算从这里坐缆车上冰川,又得到一个噩耗:这半个月几乎所有瑞士境内的缆车停运检修,为即将到来的滑雪高峰做准备。
我去!!
我问空儿:“我都到山脚下了,不上去太可惜了,除了缆车还有其他方式吗?”
空儿无耻地回答:“有,你自己爬上去。”
我望望高耸的雪山,翻过这座雪山,在山顶上才能看到壮阔的冰川。不要说爬上去,我就连站上去都不行。脚上一双从夏天穿到现在的运动鞋,还是不防水的。飘雪的冬天就穿一条单裤,还好带了一件羽绒服。
我为什么要到瑞士来,烧钱又不讨好,我开始后悔了。
空儿发来的短信给了我死去的心燃起一丝希望:“虽然冰川快车停运了,你还是可以坐普通火车穿行阿尔卑斯山的,就是速度快点,车厢破点。你也可以中途下车,看到哪里漂亮就在哪里下,然后坐下一班火车继续前行,1个小时一趟,一路走走停停。”
那只能这样了。
拖车箱子跳上火车,一路沿着阿尔卑斯山脉向东奔去,车厢里空荡荡的,没有游客,只有偶尔的几个当地居民稀稀拉拉散坐在车厢,安详静溢。喜欢这样没有其他游客的旅行,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旅行者,而是时空穿梭在这里生活的路人。
窗外,一座座的小木屋层层错落在山坡上,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静静树立,纯得如白玉,静得如天籁,蜿蜒的河流奔向未知处,银装素裹的树林在这大山里显得那么寂寥,火车的行驶声也如在这苍茫大地升起的交响曲,天地间的万物仿佛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那是阿尔卑斯山之魂,纯净、舞动、空灵,云卷云舒。山的那边是即将消失的世界——Pasterze冰川。从山间流下潺潺的雪水,是山颠冰川消融后留下的最后一滴泪。
普通火车几乎站站停,每一个车站我都有冲下车的欲望。在忍了2个车站之后我跳下火车。一脚踏在山里的雪地,我半条腿都看不见了,却没有太多凉意。
瑞士之美,不在于非得登什么山,去什么峰,在阿尔卑斯山的山沟沟里找一个小山村,上学的孩童,滑雪的一家人,温馨的小屋,那才是瑞士的味道。
跳下火车,我脚一软差点摊倒在地:天空在云朵后渐渐露出湛蓝色,云雾袅绕的村庄在半山腰上,起伏的山脉在视线里延伸到天际,像是一幅气势磅礴的田园画卷在天地间展开。
上一次有这样被大自然触动心底的感觉,是在雪山延绵的新西兰的湖边。相对新西兰,瑞士更多是生活的味道:和心爱的人隐居在此,富裕的国度,衣食无忧,没有纷争,没有攀比,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淡泊名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滑雪、旅游、工作,看山看水,看日出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是我心底深深渴望的生活,那一刻我感动着,似乎心里所有尘世的欲望都被净化。要达到理想生活的这种状态,不知道一路上我还要走多久,我会一路走下去。我傻傻呆呆地站在自己的梦想里,想要伸手触摸,此刻又不属于我;遥想着憧憬着,却又那么真实。
失魂落魄的晃荡1个小时后,我再次上了下一趟火车,继续前行。我站在门边随时准备冲下车。由于瑞士人少,乘火车在这些小站下车的人更如凤毛麟角,所以这一路火车开门下车时间不到10秒钟,有的地方甚至就意思一下停车开门,然后关门开车,以至于我来不及下火车。
在我第二次冲下火车之后,一甩手把箱子扔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朝大山奔去。拖着箱子一路逛这些山沟沟确实不方便,而这个山沟沟几乎就没人,我会担心被偷,但前提是得有人啊。
这一站是在阿尔卑斯山脉上,群山环绕之中,云层已经把天空藏得不见,山谷里听得到雪碎的声音。面对着如此苍天,我卑微得如一颗尘埃,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是大山的雄伟,是田野的辽阔,是飞雪的味道。
我狠狠地沿着阿尔卑斯山穿行,一站又一站,来来回回走了2天,直到这条火车线上的检票员都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