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很多年的茶,一直以为自己最爱的是茉莉花,哪怕直到现在,遇到香醇味正的茉莉花,依旧会欣喜会痴迷,但最爱的,已经不再是它,爱的茶很多,有时是冰岛,有时是班章,有时是水仙,有时是薄荷塘,有时可能是一款香得高扬明亮的单枞,因为遇到了太多好的,便再不能专一。
与茶的相遇甚早,虽然比不得茶山长大的孩子,更与那些从事茶业或家中有爱茶人的孩子比,但我从五六岁起,就随着爱茶的爷爷奶奶一起饮茶,虽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茉莉花,偶尔尝一下粗制的绿茶,便是从小到大对茶的所有认知。至于茶具,更是粗糙,比不得现在精细美观。十三岁前,家里有两个高高壮壮的白瓷壶,表面颇不平滑,不细看还好,仔细把玩,再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抚摸,会发现瓷器上有一粒一粒的小黑斑,壶盖与壶身上绘了红楼人物,还有一个是明清山水,皆是古物,至少是民国时期的,可是后来这个摔烂了盖,那个摔裂了壶身,反正都没挺到90年代。
甚至到了83年左右,奶奶把两个有了残缺的瓷壶全扔了,换上雪白发亮的搪瓷缸,皆是当时时兴的款式,家家都有的那些搪瓷缸,后来我还用来在炉子上直接煮方便面,很够阔大,反正那时奶奶在厨房做早餐,先烧开了一壶水,爷爷接过铝水壶,转头就将一早倒进茶叶的搪瓷缸灌满热水,那些间杂着一朵一朵白色茉莉花的茶叶随着水流翻滚,起伏,就像在大江大河中随波逐流般,没有安定惬意的生活,好在这奔波是暂时的,爷爷很快就把搪瓷缸的盖子盖好,转头就忙别的去了。
等到吃完了早餐,又去收拾了院子,又将自己上下整理好,这才得了闲,将当天的报纸放在桌子上,这才拿起清洗得极干净的玻璃杯摆在一边,将水温已降的茉莉花茶倒出一半,又将暖水瓶中滚烫的热水倒过来注满,这才满意地送到嘴边,“吱溜”一声叹上一口,无限满足的再来一口,这才放下水杯,将报纸拿起来,从头看起,看上半页,再喝上两口茶,等到一杯茶喝完,报纸也巡视完毕,一个上午的休闲时光就算告一段落。
那时我已上了小学,中午11:30放学,到家差不多11:45,进家并不先寻吃的,肯定先倒半杯温茶,再兑点热水,一饮而尽,苦是苦了点,但香气更重。那时我就不喜欢喝无味的白开水,非要有点茶的滋味,才能喝得下去,哪怕身体不舒服,需要服药,不管是中药西药,非得有点滋味的水才能送下去。哪怕明知道中药不能用茶,也要洒几星茶叶碎进去,让这水有点滋味,才能饮落肠胃。
明知道这样不对,明知道这样吃药,药效会打折,甚至失效,但非这样才能吃下去。一边纠结一边继续,从不肯悔改,就像沉迷赌博、爱上烂人,明知道不对,却总不肯回头。世间事、世间人,皆因有这样那样的痴,才让这人世百般色彩,百人百态。
前天与朋友讲起某人,在四十岁的年纪遇到一个比她年轻的男子,明知那男人是要骗她的钱,却不肯回头。她以为自己会及时止损,大不了失了大半财产,只要那人肯多陪她一段时间,没想到最后一无所得,那男人不但骗了她的身,她的心,她的钱,还让她签了贷款申请并承担公司欠款的担保书,人财两空的她,除了悔恨还是悔恨,悔不该贪图那一点点温暖、悔不该以为那人对她还有一点点的爱。人到中年最是可悲,但凡相信中年还能遇到爱的,几乎都伤到骨髓。
人到中年还能遇到爱的,要么是彼此都足够富有,要么就是早年曾经错失一段纯真的爱,否则是不可能遇到不讲求利益对等或者奢求更多回报的爱。中年是多么现实,中年又是多么辛苦,还想要奢求纯真的爱,怎么能够?哪怕对方肯抛过来爱,你也没勇气与胆量去接受。
到了深圳工作后,突然遇到了铁观音,初遇已惊艳,好在只喝了三四年,肠胃受损,再不敢饮。转头遇到了凤凰单枞,被那些香艳的蜜兰、鸭屎香迷住,虽然明知道伤胃,依旧不能放弃。再遇到大红袍、水仙,尤其是三坑两涧,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便投入进去,直到这些茶涨到离谱,才恋恋不舍地投奔生普怀抱。好在总能遇到爱茶的人,引领我了解生普中的名茶,临沧、易武、勐海,不管哪里的茶,总有一些让你惊艳动心。







喝了几年的生普,虽然少运动,脂肪含量却一直不高。这也算是喝茶给我的回报吧。现在的体脂率在22-25之间,期待今年多点运动,降到20。





最近极爱番薯,当然最爱的是烤番薯,但自己烤,太费时间,每天早上蒸上一条,便觉得安慰又有力。也许番茄配茶,更能减肥健身。当然也许并不能,但因为喜欢,便觉得有无限可能。
茉莉花茶越来越少喝了,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身边爱茉莉花茶的人少,我也没有特别好的茉莉花茶,干脆不喝。
余生并不漫长,能喝到好茶,肯定要喝好一点。今天与人学茶,喝到的皆是好茶,越喝越渴,竟像沙漠里行人的旅人一样,看来是茶醉。正所谓是过犹不及,但遇到好茶,哪怕已喝得饱饱的,依旧控制不住贪杯。
因为太爱,所以控制不住,希望更多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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