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水仙开得早，我还以为至少要半个月，没想到竟开得篷勃有劲，全没有冬天的感觉，竟像是春天。

    我喜欢水仙，尤其是看着它从一个饱满丰硕的球茎慢慢抽出枝条，不能多水，也不能少水，这个水量的平衡就是它生长的速度、绿叶长成韭菜还是矮矮壮壮就冒出无数的小花蕾。

    十几年前开始养水仙，每到冬季，就跑到花卉市场拎一袋子回来，回来摆盘，供在茶台上、书桌前。每天换水，一开始肯定是沙水的，等到绿叶抽得满堂，就忍不住多加水。然后就是长成了韭菜样，花苞少之又少，经过几年的摸索，慢慢掌握了水量的控制，但还是不能保证开出的花多，每到过年前几天，非得再捧一盘花店制好的水仙，花盆好看，花朵极多，多得宝石一般，让人着迷。 

      今年忙得兵荒马乱，便在网上订了瓶插水仙，没想到比自己种的强了不止十倍八倍，一朵一朵挨一朵，像团年会似的喜气。昨夜对着水仙喝了好久的茶，只觉得天地清明，自己亦是有香气的女子。

    今年给自己订下的目标是早点睡，于是11点便上了床，翻书，慢慢入睡。正睡得香，突然听到门外有杂响，起床一看，咦。外面的不锈钢大门怎么打开了，而且走廊一  片漆黑。里面的木门还锁着。正想开门去关外面的大门，突然脑海里冲出来警惕，立即伸手去够对讲机，叫物业上来，说我家门被打开了，怀疑有贼。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走廊的灯亮了，两个物业的女子敲我家的门，说她们来了，别怕。

    我轻轻开了门，咦，走廊里为啥还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我问他是谁？为何站在我家门口，没想到他一昂头，按了电梯就进去了，然而那眼神告诉我，他还会回来，你等着。吓得我手脚发软，想叫也叫不出，那两个物业女子也没说什么，只安慰了我一下，说她们会加强巡逻，就下去了。而我关紧了两道门，重锁，再顶了两把椅子，还是没有安全感，一点也不敢睡。

    突然想起，也许他会从阳台、洗手间爬进来，这一下，吓得更是走路艰难，将整个家检查了一遍，全部关好落锁，又把洗手间的门锁起来。这才想起，锁了是我进不去，而从玻璃窗爬进来的人正好可以打开。又怕又恨，几乎哭出声来，到底还是跑到阳台去，吹着冬天的寒风，静等凶 杀 案的到来。站了不到五分钟，突然听到阳台下有声响，吓得我想马上呼叫保安，却因为太害怕了。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这样吓得尿都要流出来，瞬间就在抽搐中醒来。

    原来是个梦。好在是个梦。可还是害怕，到底还是起床，拎着健身棒将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检查门窗，终于知道安全，这才敢回到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开了灯，发呆。终于在疲惫中睡去，闹钟还没响，我就醒来，一看手表，还不到六点钟，那这一夜，我就只睡了不到四小时。叹息，自己吓自己，最吓人。

 不敢在床上赖，起床做早餐。又冲了一杯咖啡慢慢地饮，终于安定下来。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计划着晚上去哪里健身，反正不能让肉身太闲。

   水仙一开，这一年就到了尾声，想想过去的一年，得与失，成与败，突然就没有什么想法，想起我那考到同济大学的同学，因为疲惫与劳累得了红斑狼疮，不到40岁就英年早逝。而我们这些健康活着的人，不应该活得更有意义，更有趣吗？不负此生，不枉此生。

    水仙才不管这些，它只管自己浓丽香郁地开。